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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昊别了余氏父子,一路北行,不一日来到定州。
时值正午,适逢定州大集,街上熙熙攘攘,花花绿绿,大呼小叫,热闹非凡。
东方昊走得久了,饥渴难耐。遂拣了街口一家露天小摊,要了两个缸炉烧饼,一碗豆腐脑,坐下便吃。
缸炉烧饼乃是定州风味小吃,饼面上密密麻麻粘了一层芝麻,饼分数层,呈瓦片状,外焦里嫩,甚是可口。
东方昊正吃得津津有味,却凑过来一个鹤发老者,在东方昊对面坐了。
那老者甚是怪异,老大的人腰间却系着一圈精美的小葫芦,如顽皮的孩童一般。
东方昊见他要了一碟猪头糕,随即将腰间的十数个小葫芦挨个儿摸摸,嘴里兀自喋喋不休,道:“这女儿红嘛,昨天刚喝过,陈绍又快没了,白干老酒不能中午饮,以免误事。还是品品竹叶青吧,不可,万万不可,饮竹叶青须佐以虾子面筋方显出酒中佳趣,这猪头糕岂不将老夫名酒糟践了……”
东方昊见他犹豫了半天也没决定到底喝什么酒,心中甚是好笑,只道他是杯中异人,也不见怪,只顾喝豆腐脑。
那老者忽道:“小兄弟,喝一盅么?老夫请你。”
言罢双目炯炯,打量着东方昊,面色诚笃之极。
东方昊微哂道:“多谢前辈盛情,晚辈不识酒中之趣。”
那老者连连摇头,叹道:“不会喝酒么,可惜呀可惜。男人不会喝酒,便如女人不会生孩子一般,同是人生之大缺憾。”
说罢对着葫芦嘴呷了一口,咂咂嘴道:“正好一钱,不能多,也不能少。多则伤身,少则无趣,一口一钱,恰到好处。”
东方昊心想,世上奇人异士当真不少,便如这位老者吧,如此贪杯,却是只微饮浅酌,迷恋之色溢于言表。而且每啜一口尚有许多道理可讲。倘若自己几口将他十数个葫芦里的酒喝干净了,不知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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