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阂下眼帘，将眼底的情绪掩去，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他是我爸爸。”

芷凝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真的听到，还是震惊，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当她猜测着也许是养父时，又听到男人似自嘲的声音响起，“还是我的亲生爸爸。”

长而密的眼睫下，男人幽深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点，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我爸爸脾气不好，又喜欢喝酒，每次都喝得很醉，然后发酒疯，砸东西，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没有东西砸了，他就会打我和我妈妈，那皮带打在身上很疼很疼，我至今都记得那种撕裂的疼，后来，我妈受不了了，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爸爸并没有因此消停，反而变本加厉，把两个人的毒打全部都施加到我身上。那时候我才十岁，不能像我妈妈那样一走了走，所以，我每天每天都承受着恶梦。后来，我爸爸因为酒精中毒去世了，他死的时候，我没有哭，反而是如释重负的笑了，我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你知道吗？那一天，我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芷凝的心揪着，眼眶都红了，听着他缓缓的陈述，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皮带打在皮肤上的痛感。

她从后面抱住他，亲吻着他背上的疤痕，声音沙哑，“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男人身体一僵，又浅浅的笑着，现在，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又怎么会需要她的保护。

不过，他喜欢她在乎他的感觉。

“嗯。”只要她在身边，就算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她扳过他，让他面对着自己，目光炙热真诚，“昱，你以前的人生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我绝不会再缺席，答应我，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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