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道:“绍兴十二年春,大宋朝局震荡,前一年冬天,宋金签订合约,岳元帅枉死。一时之间,主和派得势,朝廷对昔年主战派人士打压甚力,你爹爹不得已携家带口逃离宋境。那时候你出世未久,你姐姐也才八九岁大。你爹爹取道襄阳,过秦岭,一路向关中走去……”
车马行至饶凤岭,已到了宋金边境。
叶辰黯然道:“十余年前,叶某仗剑南行,预备在大宋朝廷中作出一番事业,没成想如今惨淡收场。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声音在空谷传响,甚是凄恻。左右亲人尽皆垂泪。
叶心怡道:“爹爹不要难过,来日方长。昔人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他日有机会,我们再回来就是了。”
叶辰道:“此生无望,此生无望。”回头看了看在车马中睡熟的幼子,心道:“爹爹这辈子是再无颜面踏上宋境了,日后你长大成人……”
忽见北边烟尘飞起,百十来号人纵马飞驰而来。
叶辰叫道:“诸位兄弟小心,来者不善。”
百十来号人转眼即至,将车队围拢起来。只见队列中服色杂混,并非行伍中人,乃是关中一带的豪强悍匪,不知何故出现在此处。
叶辰环顾四周,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便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李泉大哥,昔年一别,不意今日在此相见。听闻李大哥如今投奔了熊马寨柳寨主,不知一向可好?”
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策马前行一步,沉声说道:“这位便是柳寨主。”说着向左侧一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人身材矮胖,面容黝黑,像一块秤砣一般坐在马鞍上。只见他举起长鞭,随意对叶辰做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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