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丽点零头，目光扫向亭子外那个橘红色的身影，“儿臣方才匆匆一瞥，瞧见似乎是在画牡丹花，可是皇额娘考校她们？”

姚佳欣莞尔一笑，“不过是应应景罢了。”

着，姚佳欣吩咐王以诚：“瞧着那些作画的已经都完工了，你且去收上来吧。”——倒是那刺绣需些时辰。

“嗻！”

很快，二十来幅牡丹图便被王以诚呈到了亭中，都是墨迹崭新，一幅幅画作，皆是大红大紫、富丽堂皇，颇有几分皇家气派。

裕妃看在眼里，笑着：“画得都极好。”

姚佳欣一幅一幅瞧着，心中暗道：的确都有几分国画的功底，不愧是出身拔尖的八旗贵女，不管考校什么，都能露一手。这些画作，自然也是有不少缺陷的，拘泥、匠气，过于绚丽富贵，只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国画水准，放在后世也是足以秒杀绝大多数同龄人。

于是继续垂眸翻看，忽的，于一片大红大紫之中，竟翻出一张墨色画就的牡丹，这幅画没有用任何颜料，一株牡丹傲然矗立悬崖边儿，浅墨色的花朵随风舒展。以富贵着称的牡丹在这幅画上竟颇有几分傲骨。

旁边还附了一首词：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姚佳欣看得一怔，“纳兰容若的词？”在一扫那底下落的名字，正是侍郎永绶之女纳兰氏。

这纳兰永绶正是纳兰容若亲兄弟的儿子，做此画的纳兰氏便是容若的侄孙女。

泓丽见姚佳欣在这一副画作上停留许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早听闻纳兰家书香门第，果然才学出众。”

裕妃压低声音道：“娘娘，纳兰家已经式微。”——这样人家的格格，若做寻常阿哥的福晋尚可，做太子妃就差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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