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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旧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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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余年来,人类饱受洪水之患未有根治,是以饥荒、流盗、死亡等乱象频发,九凤上巫在时曾于庇佑之地降下祥咒,化解因水神共工与颛顼帝之争所致的山崩地陷,洪水滔天,可是水怨消失不过数十年,九凤衰竭死后复卷土重来。上巫生时偏又颛顼交好,尸身随颛顼帝同葬汉水之地。洪水滔天,涂炭生灵,世人年月受困惘惘,原本敬仰颛顼,崇拜九凤的人皆有了微辞,尽管共工才是酿成水患之元凶。世人言之蜚蜚,又臆造出颇多不详传说,譬如“周公居东,恶闻此鸟,命庭氏射之,血其一首,犹余九首”“一头得食,八头争食”“家家槌床打户,捩狗耳,灭灯烛以禳之。”世人将巫族称为妖邪、阴祟,邪魔歪道,认为巫术是由天地阴暗角落里的不正之气所化,厌恶且惧怕,更有冲突厮杀之为。

所以在三千年前,当时的巫族族主夭烛宣告巫人与世人分立,巫族归隐商和山,再不过问人间闲事。只不过,巫人在狭隘山中隐忍七百余年,终不堪被无尽的黑暗吞没,在族主祁凤率领下大开杀戒,将人间屠红了近一半,只是彼时的世人已非九凤亲手拯救的泛泛平庸之辈,他们惊奇地拧成了一股结实的神仙索,在最后关刻杀死祁凤,剿灭巫人,族人只拼尽性命保全了寥寥血脉,当中自有流着敌人头目血液,所在襁褓的巫灵。

世上荣枯有序,百年……千年轮转,而今已不知上演了多少场千篇一律的戏码,结局更是回回如此,不见新意,你等又何需惧怕……祈凤之后,每任族主都在伺等一个机会,周紫亦然,只是她谈了一场信以为真的男女情,试图从泥泞中寻得抬头的一点清明罢了。可细究还是不一样,大不一样。她自小叛逆霸道,喜欢的必定要留在身边,枉顾丹渺巫神的先令和阿妈劝说,偷与那人在山石洞府内成亲,甚至承受了违令所惩的越水之刑,身受残酷疮伤,这也是后来诞下死胎之由。她什么都清楚,却迟迟未下令解封郇劜与凤翎石令,是以各位巫师长老擅自解开玄冰之印,却遭魔气冲噬,死伤逾半。她骗了那人,一直骗到她在战场上厮杀如魔,将天色染成枫红,让脚下血河汩汩蜿蜒,那人大梦猝醒,背叛与她,郇劜兽几近毁灭,族人孤立无援,险要彻底沦灭。她在存活诸人前亲手了结叛徒,一身火衣,目眦欲裂,恨意灭顶。那时……我便知巫族气数将陨,苟延残喘不了几时,便叛离族人远走。眼下她死了,况说族人,连你和巫灵的性命都或恐不能保住。此一回,这陈腔滥调的老戏算演到头了,我族……祈凤,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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