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夫过来了，褪下凌烟的衣裤为他检查伤势。

元念就守在跟前，穆修远和方玉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

凌烟伤得不轻，腰上、臀上、腿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肿痕，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像熟透的柿子高高隆起，又因充血而泛红。许多地方还破了皮，血肉模糊成一片，其状甚惨。

大夫拿了上好的棒伤药给凌烟抹着，有些无处着手，稍一碰触，凌烟就开始哭号，“不要，疼，疼，不要……”然后扭动着身子要躲。

后来实在没办法，由方玉按着凌烟的双手，另有两个下人一人缚住凌烟一条腿，总算让大夫敷了药，凌烟嗓子都哑了，缚着他的三人也是满头大汗。

之后穆修远要回自己屋子，方玉也跟着出去了。

元念则寸步不离的守在凌烟身边，他心中很是愧疚，觉得是自己把凌烟害成了这样，恨不得那个受了伤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他不想连累别人。

凌烟服了药没多久就睡着了，元念总算放心了些。

冬日的午后，日光似乎含了更多的柔情，层层叠叠的盖在元念身上，暖烘烘的。渐渐的，元念也靠在凌烟床前打着盹。

其间方玉来过一次，见床上床下的都睡着，就轻手轻脚的拿了件棉袍盖在元念身上，然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倒也没吵醒元念，看样子他是真的被那些争吵和打罚累着了，凡人之躯，是经不住多少事情折磨的。

忽然，他被一声惊叫吵醒。

“不要，不要，老爷饶命，别杀我。”凌烟像是做噩梦了，不住的求饶着。

元念凑过去，“凌烟，凌烟醒醒，没事了，都过去了。”

凌烟猛然间睁开双眼，脸上全是泪和汗，有些惊疑的望着元念。

元念伸手想为凌烟擦去额上的汗，凌烟却躲开了，“凌烟贱命一条，不敢劳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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