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滽笑而不语,只喊小妹,独自玩的蓉姐儿乐颠颠跑来:“哥哥,哥哥。”
“有没有糖给我甜嘴。”他苦把脸戏谑。
蓉姐儿解下腰间荷包,还真摸出一颗桂花糖来。
“谁给你的?”他接过要含进嘴里。
蓉姐儿歪头回话:“沈老爷给的。”
萧滽手一顿,挟指一弹,那糖“唿”地抛飞出牖,但听“唉哟”一声,燕靛霞在院里吼:“萧蓉!”
蓉姐儿拔腿要往楼下跑,被萧鸢扯住,戳她脑门儿,恨铁不成钢:“傻妞,他叫你就去?哭鼻子不许来找我!”
萧滽蹙眉阴沉色:“这燕生已如此嚣张了?”
萧鸢叹口气:“你好生歇着养伤罢。”即牵着蓉姐儿下楼。
房里安静下来,发黄的竹帘子被风吹的直动,光线从槅缝里透进,洒落在楼板上,一条条来回摇晃,忽明忽暗。
被褥及枕头柔软而干燥,萧滽嗅着阳光因杀戮而焦糊的味道,药汤在他四肢百骸暖热的流淌,耳里隐约传来长姐和小妹的说话声。
在这些令人安稳的寻常声里,他朦胧睡去了。
四月接连下几场阴雨,总算出了日阳。
萧滽坐在门前,发梢断线滴着水珠,剃头匠把白布围他颈一圈再掖进衣里,取过梳子及刀替他仔细修剪头发。
阳光映晒在脸上,柳枝里的早蝉嗓音还很清嫩。
一阵子铿锵响声由远及近,引得满街行人夹道观看,挨肩擦背,水泄不通。
萧滽望去,几人手中高举“肃静”、“回避“竖牌,高头大马蹄声得得,马上搭金鞍,坐骑三人,皆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为首者手持“状元及第”旗子,及捧钦点号诏,正在游街。
锣鼓大吹大擂震塞耳膜,被前呼后拥地往吏部奎星堂去行香,官媒子也在上窜下跳,替达官贵人家的女儿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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