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她现在如在云里雾里，满腹困惑。不过，她终于知道为何乔夫人这样迟才生下子萌，什么宫寒之症，不过对外的推托之辞而已吧？真正的原因，是她年纪太小，无法行房。

「我是子萌父亲的元配，」乔夫人叹息道，「但我入府的时间非常早，那一年，我只有八岁。家父因为想高攀乔家，便把我嫁了过来，算是童养媳。素问，其实你我境遇相同，你嫁了年少的丈夫，而我，成亲时太过年少。」

呵，没错，这一点上，她与眼前的「婆婆」可谓同病相怜。

「子萌的父亲在我之前，与伺候他的婢女有了感情，生下一子，便是子业。」乔夫人淡淡笑道，「为了掩盖这则丑闻，乔家把子业送到城外寺里抚养。世人都以为是我嫉妒导致如此，其实，我一个弱女子，年纪轻轻，怎能作主？」

不知为何，这番话，她信。

尹素问向来觉得，女子的身不由己，始终比男子多得多。

「子萌的父亲去世，我便病了，一直没能见你，」乔夫人看向尹素问，忽然有一丝自嘲的神色，「世人都以为我因失去丈夫，伤心过度所以病倒，殊不知，我与他的感情并不太好，他死了，我一滴眼泪也没掉。」

天啊，难以置信，初次见面的婆婆居然对她如此挖心掏肺、倾诉衷肠，尹素问有些惊呆。

「我病倒，只是因为担心子萌，」乔夫人涩笑，「没了父亲，他的一干哥哥又非同母所生，真会善待他吗？他年纪还这样小，真能熬到分家的那一天吗？我这个母亲，空有名份，在府中却无任何作为，帮不了他……」

「怎么会呢？」尹素问忍不住插话道：「娘，您毕竟是乔府的大夫人。」

「大夫人？」乔夫人轻哼，「我的表姊，其实才是这乔府的掌管者，她生前坐稳了内当家的位置，死后又有三个儿子占据家财……我和子萌，不过孤儿寡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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