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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估摸着,梁京白就是在跟她打心理战。
最后既然是她安安稳稳地先在床上睡过去,那么她赢了,他应该撤离。
或者他趁她睡过去了、毫无知觉之际,偷偷将她从床上踹到地上去。
结果并没有。
两种可能都没有发生。
梁京白还在床上。
她也还在床上。
他们相安无事地一起睡着。
黄清若从背对他变成面朝平躺着的他的侧脸,于昏昧的光线中静默地盯了他一会儿,她闭上眼,继续睡去。
每一次在他的这间僧寮里过夜,隔天早晨,黄清若都是在天光和鸟鸣中早早地醒过来。
今次也一样。
她睁眼的时候,梁京白已经不在了。
她的身侧毫无梁京白睡过的痕迹。
倘若不是她半夜醒过来一次,多半她得以为,梁京白早在她昨晚睡过去之后就离开了。
虽然现在她仍旧不清楚,梁京白什么时候起床的。但夜里他们俩确实同床共眠。
黄清若径自起床洗漱。
走出僧寮,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院子里那棵柿子树。
距离她纹身的日子,也就过去差不过一个月,柿子树的变化很大,光秃秃又灰扑扑的枝干上萌发了鲜嫩的细芽。
远观,好似穿了一件薄薄的烟绿色的外套。
黄清若走近,在树下抬头看了会儿,不由想到半山别墅后花园里的那株梨树。
那株梨树,差不多也到发芽的时候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梨树在被毒死的大黑狗埋进去之后的第二年开始,好像长得比过去茁壮繁盛。
她总认为是腐化的大黑狗滋养了梨树。
面前这株柿子树,看起来也很茁壮——黄清若低头,盯着柿子树伸进土壤里的树根,想着,会不会柿子树底下也埋了什么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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