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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转移到住院区的路上遇到了霍宇齐的爸爸妈妈。按理说,小孩出了事,家长应该是第一时间火急火燎地赶到的。然而阿齐是在上救护车、进医院、挂号、拍片子、做固定等一系列流程都走完后才让他们的教练打电话通知霍叔的。
“我不想让爸爸看到我是那副样子。”不知是真是假。虽然米乐以前也有类似的举动,但那次我们毕竟只是被打了几拳,和阿齐的伤不可同日而语。躺在救护车里都能那么坚强吗?至少我脱臼后在车上靠着穆铮疼得乱哼哼时,是真有点想抱着爸爸妈妈哭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孩本能地会想从父母那里找一点安全感,何况阿齐的爸爸本就是一个负责保护大家的人。
他为什么偏偏不要爸爸的保护呢?多年后的一次闲谈中,他告诉了我他爸爸的一些往事,至是疑始释。他是在保护爸爸。
但见到霍宇齐爸妈的时候,我们心里完全没想到这些。霍叔帮过我和米乐——准确地说是救过,而我们却弄伤了他们的儿子,一个同样帮过我们的朋友。恩将仇报,这就是我们俩当时对自己的定位。就差没下跪了,我们俩疯了似的朝霍叔他们鞠躬道歉,动作还很不整齐,像两个被轮流拨来拨去的电灯开关。躺在床上的阿齐看呆了,忙撑起上半身说不必这样。但我们偏要,甚至感觉自己的态度还不够诚恳。没骂我们,甚至没怪我们,叔叔阿姨只是说下次小心点。米乐又一次保证自己会赔偿,会负责到底,霍叔温和地摸摸他的头发,说没事的,早点回家吧。
时隔一年再见,霍叔还是老样子。我们大了一岁,他却老了一岁。而我们没什么长进,今天做的事可能让他老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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