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朱忍住把小孩抓起来揍一顿的冲动，目光转向他，力作冷静道，“殿下想让奴婢下山做什么呢？”

小太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黑如葡萄的眼睛，“做什么都行，殿下同意。”

江朱气的无话可说，就那么盯着他看，想听听这小朋友还没能说出些什么。

“小珠跟着殿下吃不饱，”小太子果然没让她失望，小小声说，“下山，小珠就能吃饱了。”

完美的理由。

“可奴婢是殿下的奴婢，这辈子都要跟随殿下。”

“殿下允你不是，”小太子声音发闷，又带着说不出的坚决，“你走吧。”

江朱绝倒:“……奴婢走了，殿下一人在山里吃什么喝什么？谁来伺候殿下穿衣吃饭，谁来替殿下找食，殿下您想过吗？”

小太子身体一僵，被褥下的手指胡乱缠绕着，心里乱成一锅粥，嘴上却道:“……殿下可以自己做。”

江朱:“……”小朋友真是好厉害哦，鼓掌鼓掌。

“奴婢不同意，”她暗自磨牙，“奴婢生来的职责便是照顾殿下，若殿下要遣奴婢走，奴婢又能去何处？”

小太子:“……”

“遑论山下如今又非太平盛世，奴婢就算去了，又能过什么好日子？”

小太子没想到夺舍者竟然如此巧言令色，跟之前那个小珠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似乎没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江朱。

江朱走到床边，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殿下就算有朝一日要赶奴婢走，也请殿下年龄再大些，届时殿下懂得照顾自己，奴婢也能离开的安心。”

小太子闻言抿起嘴角，终于看向了江朱，黝黑的眼眸里带上了太多情绪，像是害怕，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以为自己顺势让夺舍者走，夺舍者一定会接受，没想到她竟会站在自己这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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