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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琼安麻木地挥剑,一剑,又一剑。
她快要分不清这柄一个小时前刚从军需处领取的到处是豁口的制式长剑到底是砍在鼠人头上,还是砍在自己头上。
据说见习剑士在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会练习挥剑和砍木头。
她挥了几万剑,砍了几万鼠人?
不……没这么多……
自己怎么可能杀了几万只鼠人呢?
不过几千只应该是有了……只是眼前的鼠人没有一丝减少,就好像一个捧着木碗的小孩站在沙滩上面对海浪。
如愿来到前线的琼安从最初见到大场面而颤栗,到毫发无伤杀了好几只鼠人的兴奋,再到日复一日的挥剑,杀鼠人的麻木。
琼安是幸运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麻木的资格。稍好一点的受伤、脱力后会被同伴接回去,送去伤兵营。
运气差的,要么跟一拥而上的鼠人拼命,要么在一拥而上的鼠人里哀嚎。
琼安从伤兵营带出的那些士兵,芬恩死了,为了保护她被鼠人咬断喉咙。比尔也死了,替她挡了致命一击。
死了,他们深陷,选择抱着鼠人从城墙上跳下去。
艾伦被鼠人包围,虽然活着冲了出来,但身上被咬得破破烂烂,到处是血窟窿,还没坚持到送去后方就死了。
倒霉的鲁比被鼠人爪子划伤了后背,他没发现,结果当晚就发高烧,死在了床上。
当初带出来的八个人,在前线过一个月,只剩下马恩。
他不是最强的,只是最幸运的。
关键是,他们死的并不值得。
因为鼠人根本杀不完,挥舞长剑的士兵和挥动铁镐的苦工没有区别,难道死在矿洞里很值得吗?
嘣——
混乱的城墙上,琼安捕捉到一丝杂音,不远处一个士兵的剑断了,短剑擦着他的脸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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