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反抗?”衙役眉头一扬,黝黑的脸上露出凶狠来,抽出半根鞭子就要动手。“没,让我去衙门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现在都还没定罪,凭什么给我上枷锁?我记得大周,可没有这样的律例。”白无双眼眸微眯,噙着笑意,定定看着衙役。衙役眼珠子一怔。这肥妞,不是说蠢得很么?怎么变聪明了?罢了,本来特么的,就只收了三十文买酒钱,没必要为了这么点钱,违法行事。现下,竟被她看破了,也不好强行为难,衙役想着,便解了白无双的枷锁。“哼!松了你就松了,还怕你跑了不成!”“自然不会。”白无双轻笑着瞥了一眼衙役,“带路吧。”到了县衙门。王氏几个妇人鼻青脸肿的站在了那里,看好戏的瞧着白无双。尤其是王氏,得意的快笑出声儿来。呵,小妮子,老娘看你得意到何时,等定了罪,板子打了屁股,叫你哭着喊爹叫娘!白无双直接掠过她,对着堂上长得干瘦的县老爷岑长东行了行礼。看他面相,眉浓且顺近乎连在一起,这是耿直正义的相貌。岑长东一拍惊堂木:“白无双,王氏状告你,殴打他们,还挂着卦婆旗号,招摇撞骗,可是实情?”白无双没有否认:“我殴打她们确实是实情,但招摇撞骗不是实情。”“看!大老爷,她承认她打我们了,快!快定她的罪!”王氏激动的伸手指着白无双喊。岑长东横了她一眼:“是本官在审,还是你在审啊?”“是,大老爷审,大老爷您继续。”王氏缩了缩脖子堆笑道。岑长东继续问白无双:“那你可是要认这第一条罪证?”“非也。”白无双眼底泛起一丝狡黠,“虽然我动手了,但是那也是王氏动手在先,是她带人先掀了我的摊子,大周律例,我这属于正当防卫,不犯法。”“哦?王氏,可是如此?”岑长东问向王氏。“她信口雌黄,我们要是先动手,怎么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我们身上全是伤啊!”“且不说这个了,她压根就不是卦婆,都没去衙门登记,就在街上摆摊揽客,单凭这一条,就够她入罪的!”王氏咬着牙,横了白无双一眼。白无双诧异了一下。这年代的律法这么高级的了么?摆个摊还要上衙门登记?她搜索了一下原主脑海里的记忆,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为了以防万一,她双手交叠着随意摆放在前拢起掩在袖中,悄悄抽出一张幸运符咒,默念了自己的名字,贴在身上。“白无双,那你无证经营,可是事实啊?”岑长东问。白无双无辜的点了点头:“这个还真是事实,可是,不知者无罪,我从前不知道摆摊还得登记。”王氏一听忍不住兴奋的低呼:“看,大老爷,这下得把她关进大牢了,她自己都承认罪名了,她奶奶当了卦婆这么多年,每年都要去衙门重新登记一次,白无双自小被她奶奶收养,不可能不知道!”“明知故犯,至少得打二十大板!”哼!让你拽,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女婿,还坏我女儿名声,现在有的你苦头吃。王氏得意的笑了笑。岑长东这次也没呵斥王氏,只准备丢下判罚签。“等一下!”白无双抬手低呼。“据我所知,无证经营,是有一定期限和次数的,第一次被发现只要及时整改即可,算不得诈骗。”王氏脸色一横,伸手一指:“无证经营,怎么就不算诈骗了,你这么年轻就挂着卦婆的牌子,肯定不会算卦!不会算卦帮人算卦,怎么就不算诈骗了?”“非也,所为诈骗,一定要有个‘诈’和‘骗’的,身为卦婆,若是算得灵验,造福于人,自然不算是诈骗,若是身为卦婆信口胡诌、误人前程,这才算是诈骗,请问,我白无双‘诈’你什么了?‘骗’你什么了?我都没给你算过,怎么可能诈骗你!”白无双挑眉,逼问。她思路清明,表达清晰,和从前判若两人。从前白无双体型彪悍,说话声音很大,也不过脑子,凶悍无比,常常有理也变得没理,所以先前白无双拳打赵来福、脚踢王氏众姐妹的时候,大家也不会觉得白无双变了。此刻,她镇定的为自己辩驳,倒是王氏等人觉得白无双变了。“你、你强词夺理!”王氏有些心虚,强打气势低呵着。“我倒觉得说的很是在理。”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穿着黄色襦裙的少女走了进来。众人将目光投向她。白无双一怔,来的竟是县丞千金!她转念一想,一个县城里,若是没有县令,县丞也是可以代为打理县内事物,当县老爷。难不成,白云县便是如此?这台上县老爷便是这县丞千金的爹?果然,岑长东拧了拧眉,板着脸,不满:“衙门之上,可是你胡闹的地方,快回去!”看那语气看那神情,可不就是一个慈爱父亲呵斥自己家调皮闺女,严肃之中带着心疼,还有无可奈何。顿时,白无双毫无顾虑了。王氏以为岑长东是在帮她,乐得朝着少女一吼,鄙夷道:“就是,衙门之上,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胡闹的地方?快回去!”“诶?话可不是这么讲,衙门之上是讲理的地方,姑娘若是有理,怎么回事胡闹呢?”白无双轻轻一笑。县丞千金点了点头:“正是,王氏,你还没回答我,白无双诈骗你什么了?”“我诈骗你什么了?”白无双跟着挑眉逼问。王氏支吾一声:“倒、倒是没有诈骗我,只是她根本就不会算卦,所以只要有人找她算卦,不就是被诈骗了,作为大周公民,我有义务检举她的!”“是么?那怎么我前几天找白无双结姻缘,可准的很。”县丞千金便朝着岑长东福了福身:“爹,这白无双便是为女儿结姻缘的人。”王氏心头一炸,什么刚才这丫头片子喊大老爷什么?岑长东眼中顿时浮现诧异,朝着白无双露出不敢置信又无法不相信的神情来。“什么?当真是她?”岑长东低呼。县丞千金继续道:“是的,爹,便是她告知……”她脸色微红,继续道,“张生乃是良人,给了女儿一张符咒让张生随身携带着,张生前日乡试已过,明日便准备入京殿试。”白云县是个资源匮乏的小地方,几十年来,没有任何背景的穷苦人也就岑长东一人过了乡试,尔后殿试二十三名,分来此担任县丞。这张生乡试已过,等于是半只脚跨入了仕途,即便是没有当官,当个秀才,开个书院教书,也是前程光明。对于岑长东来说,不指望自己女儿嫁入高门为妾,已经是难得佳婿了!岑长东仔细打量着白无双,激动的险些走下来。“所以,白卦婆绝非骗子,女儿相信她没有办理经营证,也是不知情。”“是了!算得这么准!怎么会是骗子!哈哈哈,退堂、退堂!本官要宴请,宴请神卦婆!”岑长东一敲惊堂木,“退堂!”“等、等等,大老爷怎么能退堂呢!这、这、您这是徇私舞弊啊!”王氏不服。岑长东脸上一板,“白无双帮我女儿结姻缘,结了一介穷书生张生,结果张生第二日便能过乡试,你还说她诈骗?我看你是存私心不要白无双好过!还不退下!要让本官,打你十个板子,查一查你的用心么?”“大老爷,其实不用查。”“这王氏是我前未婚夫的现任丈母娘,我前未婚夫收了我奶奶的聘礼,却在我奶奶过世之后,立即和我退婚,我与他争执,他便推我掉落悬崖。幸得我道法缘深,九死一生之下开了卦婆灵根,好巧不巧撞见他迎娶了王氏的女儿,后来被我戳破,原来王氏的女儿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怀有身孕了,我实在气不过打了赵德福一顿作罢,想着我已得道法,便再不理红尘之事。”“只可惜,我这边还没告他们无故悔婚、坏人姻缘、谋财害命,他们倒是先告我了!”“要不,大老爷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帮我顺便理一理这些事情?”白无双说着朝着岑长东福了福身。虽说,白无双身材圆肥,面目扁平粗俗,但是这举止之间神态语气却让人舒服至极,甚至让人觉得她气质娴静,加上她皮肤白皙,让人不由想着,若是她瘦下来,该有多好看。岑长东听了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自己所辖之内,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心中气愤,一敲惊堂木,朝着王氏呵斥。“大胆王氏,颠倒黑白,先押进大牢关起来,再把他女婿赵德福抓过来!”王氏惊了,恐慌起来。“大、大人,您不要听这个卦婆瞎说啊,这些都是全然没有的事情。”两名衙役没有听她废话,直接拖着她的胳膊,就拉了下去。其他本来是来帮着王氏作证的,一看这风向,赶紧逃也似得退下了。退了朝。岑长东走到白无双的跟前,恭敬的作揖感谢道:“感谢,感谢啊,感谢你为我女儿寻得良缘啊。”白无双客气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拿钱好办事嘛。”“若是没事,我这边还得去做生意呢,早上一出门就被人上了枷锁,说实在的,有些晦气。”白无双看向先前那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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