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色半白的老人以驱蛇棍往满脸阴色的长孙身上虚挥两下，棍不落身，却恨铁不成钢，没调教出流的采花高手。

「祖父，京城那边催得紧吗？」六年了，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也急了，不可能任逍遥太久。

「催得紧又如何？我白发人都不急，你毛头子急，赶着回去送死。」好不容易带出个子嗣，哪能让再往虎穴里冲，伴君如伴虎，都个「险」字，虎口中求生存。

「倒你真认定了吗？个乡下出身的教书先生之女，你爹娘那关过不了。」而且才十二岁，太了。

十六岁的莫长欢若长在京城，只怕已孩子的爹了，即使正室未入门，也妾、通房堆。

目光坚定的布衣少年抿着唇，「祖父不觉得个有趣的人吗？看似性情温和，却把锋利的尖刃，只要想，足以让平静的水沸腾，翻覆所有人的自以为。」

生放纵的莫放野捻着胡子低笑，「你这眼光呀！挑剔还不挑呢？总能在砾石中找出璞玉。」

山野中，声轻轻的感慨，被风吹散了。

当了六年的邻居，情谊不能不深厚。当初莫长欢祖孙来到东山村定居时，莫放野头发尚未泛白，莫长欢也就比拴马柱高不了多少，轻车简出，三、五个服侍的奴仆，看来较般人富贵而已。

在来之前，隔壁的孟家刚新屋落成不到年，两人在村子里走动三天，最才选定与夫子家为邻。

砖瓦、梁柱运来得极快，好几班泥瓦匠同时开工，像限时完工般，占了少弄堵墙的便利，红瓦白墙的三进宅子在短短个月内盖好，连屋内的新漆都散了味道，搬进简约的家俱便可入住了。

这段期间便借住在孟家的砖屋里，由莫放野的学识丰富，令孟家人十分欣喜，乐与之往来，孟二元更不时的讨教学问，差辈的两人倒和睦得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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