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像是春日里的细雨一般稀少,搬个马扎,猫在墙根旮旯里,闭着眼睛,温暖的阳光蓦然变成了颜『色』,泛着红光,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斑驳陆离的世界。
宋如是与春花,各自坐在马扎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说话的时候春花便拿起放在膝盖上的亵衣绣上一两针,宋如是左手执书,像是在看书,又似在发呆。
“娘子,你不知道那老『妇』人最后的模样有多狼狈。”春花放下手中的针线,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她觉得如此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宋如是叹道。
“娘子,你说她好歹养育英哥儿一场,怎么忍心下此毒手。我听石娘说当时英哥儿的脖子与脚踝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她也下得了手去?”春花半是恼怒半是嫌恶的说道。
“她若是还有一丝良心,便不会有英哥儿父亲母亲仙去之事,有了英哥儿父亲的前车之鉴,她又怎会真心实意对英哥儿。”宋如是伸开手掌,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恍若透明。
“但凡她给英哥儿一丝真心,英哥儿都会为她养老送终的。可惜她偏偏以为所有的人都如同她自己一般没有心肝。放着好好的孙儿不瞧,非得去自谋生路,如今变得不人不鬼的,让人嫌恶。”春花解气的说道。
“不人不鬼?”宋如是问道。
“老『妇』人疯了之后,瞧见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君,便死拽着人家不放,非要让人家说出“她是谁?”若是人家不说,她便扯着人家衣服,满地撒泼打滚。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君正是耐不住『性』子的时候,被她这般拉扯着纠缠不休,所以老『妇』人很是受了些苦。她头上撞破的伤口,也没有去医治,如今结了疤,许是发痒的缘故,好好的伤疤又被她挠破了一半,鲜血和着头发『揉』做一团,她也不知道梳洗,只每日里穿着英哥儿留给她的那件袄子,满街的找人问“我究竟是谁?”春花对着太阳穿针引线,眯着眼睛盯着针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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