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盒果馅儿饼,两盒蒸酥,两盒薄脆,两盒骨牌糕,一盒薰豆腐,一盒甜酱瓜茄,一盒五香豆豉,一盒福建脆干,整整齐齐码在案几上。
小郎君倚靠在床榻上,床上铺着一床红毡,毡上铺着一床天青花锻褥子,一床月白户胡罗锦被。
“王爷……”黑衣人悄无声息进了屋。
“何事?”小郎君开了口。
“那小乞丐吃不下了。”黑衣人道。
“还有多少?”小郎君问道。
“方才过来的时候,那罐子里还有半罐子糖稀。”黑衣人又道。
“昨夜鸡鸣狗叫了一宿,若不吃糖,哪里来的力气?”小郎君突然笑道。
“是……”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跳窗而出。
小乞丐嘴里头发酸,手上的张飞重似千斤,他苦着一张脸看着那手上忙个不停的老头儿。
那厢黑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郎君方才说了,辛苦你这叫花子半夜里头学鸡叫学狗叫,此番这罐子糖稀便赏给你了。”
小乞丐张了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来,墙根儿底下映着阳光,那酸水在阳光底下亮晶晶的,远看倒像是小娘子头上亮闪闪的琉璃簪子。
城外搭起了戏台子,离得老远就有马车停靠在官道边儿上,也有牛拉的板车,离得近的庄稼人,便也捡了鲜亮的衣裳穿在身上,早早就赶过来看热闹。
刘婆子一早就出了门,屋里头的活计自然都丢给了黄丫头,她临出门的时候,那椿儿丫头撵了出来,只挽着刘婆子的手,亲亲热热的一同出了门。
刘婆子看那椿儿一眼,便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同,且不说她身上穿着的黄丫头的衣裳,头上簪着的黄丫头的银簪子,只一张脸上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古怪来。
刘婆子好歹也是过来人,只想着这椿儿只怕是借着机会来相看人家的小郎君的,于是便也顺着椿儿的话头。两人有说有笑,顺着地边儿田埂上了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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