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被血水洗刷尽了的老树之下,趁着乱箭横飞,有两位将士难得有喘息的机会。
‘我,我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东瀛的人怎么杀都杀不完。’有一位年轻的锦衣卫将士问他身旁那位年长的虎贲军将士,他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可是胸口仍是不断有着鲜血冒出,鲜血上冒着微弱的热气,在寒冷的气温下,很快地化成湿气消失。
‘不会的,你会跟我一起杀出去的,东瀛狗贼都会被我们杀光的,我们会将他们的尸体从山上抛下去。’年长的将士笑着安慰年轻的将士道,他从自己的夜行服上狠狠地扯下一截衣袖,然后用左手和牙齿将它紧紧地捆在了自己的右臂上,显然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你就不要骗我了,哪有胸口中箭的人还能活下来的,敌人那么多,你一定要活着过了山去。我是河东人,半年前天降大雪,粮食收成不好,父母都饿死了,是金将军好心,才将我这个小子从恶徒手上救了下来,后来我就跟了金将军,从京城到江南,又从江南到了这里,咳咳,有时候,咳,我真觉得我这一生才活了这短短的半年,好不甘心啊,好想陪着你们一起杀到京城。’年轻的将士诉向着他的前辈诉说着他的故事,无喜无悲,风轻云淡。
‘我不一样,我进入虎贲军已经整整三十年了,现在这个阵势真算不了什么,当初我跟着老王爷仅仅是数千人就冲破狄族数万人陷阱的时候,那才叫酣畅淋漓,在大太阳的照射下,整片草原没有一处干净地,我跟你说,当时我们踩着游牧人的尸体耀武扬威,接受着他们首领的降书,那才叫风光无限!今夜,老王爷虽然不在,但是他的灵魂会伴随着我们,将二十万敌军杀得一个不剩!你会跟着我,一起杀到京城的,哈哈哈。’年长的将士笑着对年轻的将士说道,可是并没有人答应他,他回过头,只见那张稚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那双眼还是那么地睁着,眼角的泪花凝结成了小小的、透明的冰珠,他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他伸出手缓缓地将年轻人的双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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