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加入了赛跑,在跑道上猛速地狂奔。光阴荏苒得好安静啊,像是被捆绑在荒草堆里面长不出什么花样,灌喂了野草枯之后,一点一点跟着绿色的生命消耗殆尽。最后残留出灰土土的焚色。
整个长南都被这种焚色遮盖住,无法跳脱。所有的绿意落幕收场,花色瑟瑟发抖;秋叶也不再往下掉,额……因为掉完了…风一吹,地面的落叶就阵舞飞扬,天空里最后一群迁徙的候鸟扑腾过头顶的时候,蛇虫也安稳着在土洞里足不出户。
姜晓棉来到向氏,跟向冬漾谈好工作后,两人一起下了班,他们无数次这样散步回家,抄了小路一起依偎着走,然后走到分歧路时各回各的家。
各回各家。
这是多么忧伤的暗喻啊。
那条回家的路傍着一条市井古河,岸边只有一株孤单的木棉树,更多的是丛生的芦苇。那些芦苇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地赛着长高,姜晓棉每次路过,都好像能够听到它们噼啪拔节的声音。
芦花开的时候,啾啾叫的翠鸟突然就从芦苇堆里扑腾飞出,扯出满天飞的芦花柔毛,毛茸茸地在冗长单调的时光里飞舞,然后下落泯灭在河底,漂白了那片蔚蓝色的天空。
姜晓棉只要一倚在桥栏上看见这一幕,偶尔会忘记了那株木棉树的存在,她经常看着芦花飘在河面上,湿了水又沉淀下去。因为芦苇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开花。
今天的路景,冷风抖擞着把人群都赶回了家,芦花依旧在飞舞,翠鸟还是很会闹腾,搞得好像是报喜的喜鹊一样欢俐。
他们的前面没有什么路人了,最后一对搀扶的老夫妻过桥后拐进岔路口里。姜晓棉经过时特地看了一眼那风烛残年的双双背影。真好看呀,他们的头发都花白了,却出奇地不稀疏,看起来像蓬厚的芦花一样绵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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