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刑部尚书周忱长子周海那里,我借来把玩几日。”舜钰眼睫一眨不眨,话说得分外平静,却让听得人并不好受。
秦仲把玉扳指递还,见她复又攥紧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默了默,才温和劝慰:“抄家按吾朝律例来说,应将罪臣家私按照帐簿登记,没收入官。但时有领抄官员及锦衣侍卫,从中中饱私囊,干些浑水摸鱼的勾当,实在是屡禁不止!”
舜钰听得“罪臣”二字顿如鲠在喉,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他:“五年前秦伯伯助我逃出,因马不停蹄北上肃州,田家后事一概不知。秦伯伯可有听过相关传闻?”
秦仲拈髯沉吟,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放宽心好生度日,旁得就别再去多问最益。”
“秦伯伯是不愿说了。”舜钰凄凄一笑,声止不住颤:“我听闻我的五姐姐,被周忱父子糟蹋后撞柱而亡,这事可是真的?”
“你莫道听途......!”秦仲才开口,即被舜钰打断:“秦伯伯,我只信你一人,你若说是假的,我就信定不是真。”
对上她目光殷殷,秦仲到嘴边的话却吐不出半字,默了许久,终沉沉的叹息,哀伤又无奈。
是真的了!
舜钰怔怔地,她原还存了一丝侥幸的。
怎这般肝肠寸断的痛。
前世里,无人同她提起过这个,记忆里周忱后入内阁为次辅,周海任刑部侍郎,皆为朝廷重臣,呈烈火烹油之盛。
宫中常宴请,她贵为皇后,还曾与他父子俩觥筹交错........,她怎对得起枉死的五姐姐!
被朱煜诱哄着吃下甜毒酒,舜钰都不曾哭过,此时那泪珠儿却不由人,一颗颗断线落下,顷刻就湿了满面。
秦仲看她低眉垂眼,泪流不止,肩膀一耸一动的,强将呜咽吞噎喉中,不愿发出声来,悲伤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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