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喜宴之热闹自不必再形容。
同朝官员不相熟者,惧沈泽棠权势不敢闹酒,相熟者知他不爱饮酒,亦多体谅,而那帮太过熟稔者,岂会放过嘲谑他的机会。
高达红膛着脸道:“沈老二可记得吾俩约定麽?”
“不记得!”沈泽棠神色平静,拈着酒盏往旁席去,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臂:“勿要装糊涂,那年鄙人成亲,沈老二你耍奸滑,非要吾吟甚么花烛词,否则罚吃酒二十碗,害吾洞房春宵鼾雷中虚度,你为表歉意,说有朝若再娶妻时,允吾也可这般对之。”
他朝同席众人望去:“我说的可有误?”
李光启等几素来不嫌事大,顿时头点如捣蒜:“是矣是矣,沈老二你今可逃不掉。”
沈泽棠瞟过桌上斟满二十盏碗,白花花酒香清冽,足见这帮狐朋狗友积怨之深,当年年轻爱玩闹,果然是现世报。
他表面倒云淡风清,想想欲开口,李光启显然更为谨慎,又添了一句:”寻常的词难不倒沈老二,这趟儿所吟须得香艳才可。“
一众拍腿,扯唇大笑,引得旁桌屡屡相望。
沈泽棠昂颈观圆月,道:”何物风流白面郎,粉捏何郎,香和韩郎,天教撮合紫云娘,玉琢萧娘,锦制萧娘。“他想着田姜着红嫁衣坐床前娇娇俏模样,噙抹笑意:“翠管催成宫样妆,山画眉妆,云想衣妆,银灯低照合欢床。弦配琴床,蒂并花床。”
坐近听闻者皆露钦佩之容,这般随口拈来的锦绣华采,当朝大儒中亦是寥寥。
沈泽棠辄身洒洒欲走,却被高达拦下,摇头只道不香艳,李光启等几附和。
他算是明白了:”汝等是不要香只需艳,淫词浪藻最合脾胃。“一众果然厚颜颌首。
沉吟出:“双生怀想,费几番梦里还魂,难说绕缠相思苦,美景良辰,春点桃花红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愈夜难倦,娇娘耍情绢留痕,后生足力褥沾湿,风流难挡,还道赛似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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