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扶哀……过来扶我！”她对守在一旁的丫鬟阿蜜道。

阿蜜愣了愣，复才连忙上前。

她不知这几日来连吃喝都要再三提醒，恨不能让人托着她的下颌时刻帮着她咀嚼食物的三姐，怎么忽然要下来走路了。

可她根本走不了，全靠她扶着。

阿蜜心中不耐烦一直扶着她走来走去，嘴上却关切道：“姐该累了，不如回床上歇着吧？”

“我不累，有的是精神。你若累了，换别人来。”

这语气分明有些漫不经心，却极为冷淡。

阿蜜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堵得面『色』讪讪，不敢再多言。

张眉寿练习了半个时辰，身上薄薄的春衫都湿透了，才停下歇息。

阿蜜伺候她擦洗更衣，又扶着她坐到镜前梳发。

女孩子的头发软软滑滑，如同质地上衬细绸，阿蜜打眼瞧着镜中五官巧而精致、肤『色』白中透粉的女孩子，不由在心里“啧”了一声。

女孩子『性』爱攀比，同在一个屋檐下，偏生三娘子自幼生的貌美出『色』，又早早被老太爷定下了一桩顶好的娃娃亲，也难怪自认出身更高些的二姑娘会生出嫉恨来。

“阿豆呢？”张眉寿忽然问。

“姑娘忘啦，那贱婢没能照看好姑娘，已经被罚去厨房做活了。若不是念在她……”

张眉寿没耐心听她无关紧要的话，打断道：“知道了。母亲呢？”

看着镜中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睛，阿蜜强压着内心的异样。

“二太太昨个儿跟二老爷吵了一架，夜里便病了。”她声道。

张眉寿听得眉头一跳。

她幼时父亲母亲常常吵架，可是吵，父亲次次忍让，每回看似挑起事赌人都是母亲。

可父亲的忍让，不仅仅因为夫妻情深，更有着别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就是母亲多年来不能释怀、『性』格日益变得尖锐敏感，阴晴不定的源头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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