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深走到床边,坐下来,定定地看着睡梦中的小姑娘。
四年不见,她长大了。
五官长得更开,个子也高了。
小时候跟个小萝卜头似的,他还以为她长大了会是个小矮子。
过去四年,家里的所有长辈都将夏家拉进黑名单,他也刻意将她的消息屏蔽了四年。但那天吃晚饭的时候,他无意中在新闻上看到了她,是对A大音乐节的采访。眉目如画的小姑娘抱着把吉他,对着镜头大大方方地弹唱。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她,只是以为。
短短十几秒的镜头,他就知道,四年里刻意的不怀念不回忆像一场笑话。
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密不透风地把他团团围住,然后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直晃,一帧帧一幕幕,清晰如在昨日。
电视里小姑娘弹下最后一个音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镜头随即给到了其他人。
他想,她从小就很有音乐天赋。
可以用几只杯子一双筷子叮叮咚咚地给他敲生日歌,边敲边唱。敲完了还弯起眼睛对他说:“叔叔阿姨忙,不要紧,舟舟给你唱生日歌。”
保姆陈姨见他看着电视不动弹,眼里有水光,关切地问:“是我做的水煮鱼太辣了吗?”
他摇摇头,低头继续吃饭,却在想:米饭蒸的太软烂了,她不喜欢吃这种。
谢昱深知道自己完了。
他想找到她,想见她。
发了疯一样地想。
可是找到她以后,又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他身子一僵,还是不放心地把点滴速度调慢了。看着药一滴一滴地滴下来,眼也不敢眨。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生病,哭着要他给她讲故事才肯打针。夏家只得把他接过去,他一边在床边给她讲故事一边看针。讲着讲着,猛一抬头,药早就输完了,输液管里回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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