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燿身上披着一件玄色鹤氅，领口雪白风毛堆在下颌，显得他愈发风流俊逸。苏言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黄花梨木小桌，她伸出手去抓住系带，轻轻一扯，替他脱去鹤氅，搭在一旁。

她替他斟了盏茶：“我听嬷嬷说，昭和受了惊吓，夜里总是睡不踏实。”

“嗯，”萧燿道，“幸而她年纪小，忘的也快，朕已吩咐下去叫她们好生哄着。”

不知想到什么，萧燿忽而轻轻笑起，苏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这才道：“昭和跟你小时候很像。”

苏言闻言心口有什么东西倏地涨了上来。

萧燿对昭和好，或许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个无辜的孩童。

苏言低声道：“希望她能早点忘掉这些，无忧无虑地长大。”

“宫里只有她一个公主，难免寂寞，”萧燿如玉的手指转着茶盏，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不如生个小孩儿给她做伴？”

苏言睫毛一闪，拿起小银钩去拨弄桌边的镂空香炉：“陛下想生就生，跟我讨什么商量。”

“不跟你商量，跟谁商量？小孩儿是朕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萧燿话里已经带了笑意。

苏言轻轻放下银钩，微弱的当啷一声。她看了萧燿片刻，忽然起身，从内间拿了张纸出来。纸已经皱皱巴巴的了，不是看的次数太多就是看的人揉搓的太用力。

她将纸轻飘飘地放在萧燿跟前，没言语，又回到桌旁坐下。

萧燿拈起来看了一眼，低笑出声。

苏言道：“陛下笑什么？这可全的很，你也不用翻牌子了，直接从上面点一个就行。”

“上头怎么没有你？”

“为何要有我？”

萧燿慢慢把纸揉作一团，丢进香炉里：“没有你，这便是一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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