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师尊真的出去了吗?”彩云童子在玉床上坐不住了,好像屁股长了疮一样,不停地扭动着,嘴里嘀咕道。“已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过了师尊规定的隔离期限了,我们现在可以下玉床了。师尊说我们要在玉床范围内待够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已经做到了。而且这七七四十九天我一直都在认认真真地诵读《黄庭经》。时间到了,我要下床去!我要去找师尊!”
碧云童子板着脸,摆出师姐的威严,简单而霸道地说了三个字:“不许去。”
彩云童子委屈地泪水在大眼睛里打着转,嘴也嘟了起来,但脚却真没敢往玉床外面挪,师姐的话还是要听的。
被师姐强行管束着,挨到了八八六十四天,彩云童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又闹着要下床,要去找师尊。
碧云童子也知道靠自己师姐的权威是不可能长期硬性压制的,可巧,目光所对是床尾的七星灯,于是心头一动,一把揪住师妹彩云童子。
彩云童子尖叫着:“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尊!”这一次,彩云童子打算抗争一下下。
“你看!”碧云童子指着床尾的七星灯,改为动之以情。“那是师尊为你我点亮的续命灯,你看,灯盏还亮着呢,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师尊的一番心血。来,再坚持一下,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碧云童子自己心里好虚,她不知道还要在这石床上拖多久,时间越久,其实她心里就越是清楚:师尊恐怕又凶多吉少了!
都是用了‘又’,可见心里有多悲观。
但是,碧云童子也只能坚守,她不知道除了按照师尊交代的,带着师妹在石床上诵读半了散人手书长卷《黄庭经》之外,自己能做什么,做什么才不会带来厄运呢?跟另外两个一千八百年的苦难记忆比较起来,现在这样,哪怕是跟师妹两个困在这玉床之上,只有这么大一点儿的空间,那也是幸运得多的了。她害怕,怕再成为一堆枯骨,然后在漫长岁月中慢慢吸收日月精华以恢复灵智,那种煎熬太痛苦了。而这种可怕地煎熬她已经经历过两遍,她不要再来第三遍,她怕自己会发疯的,不,不是害怕,是一定会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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