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春梅睁了睁眼，在无尘的提示下，果真缓缓闭上了眼睛，“那我试一下。”

“施主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春梅叹了口气。

“那你听到了什么？”无尘追问了一句。

“听到了木鱼声，不过很奇怪，这声音，听着竟有几分宁静。”第一次觉得木鱼声竟然不嘈杂，抖了抖睫毛，春梅如是回答。

“贫尼现在也闭上了眼睛，可我看到的听到的，和你不一样。”无尘微昂着头，面色祥和，“贫尼看到了蔚蓝的天，纯白的云，洁净的水，还有青翠的树叶，没有灰尘的草地，以及停在树枝上的小鸟，我听到了风声，林中的昆虫，在说着悄悄话……”

无尘的世界里，竟是如此丰富。

“不会吧？”春梅睁开眼，站在台边的无尘，虽然还敲着木鱼，却已闭着眼睛，只将右手竖在胸前。

“施主，不是眼睛，用你的心感受吧。”无尘缓缓睁开双眼，一低头，看到自己的黑布鞋上，趴着一只黑色的蜘蛛。

于是，无尘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等待着蜘蛛从鞋子上爬过去，这才抬脚走动。

“大师，我最讨厌蜘蛛了，它们不仅样子丑陋，什么赃地方都爬，可您……”春梅皱着眉，表示不能接受无尘刚才的举动。换成自己，早已伸出一只脚来，狠狠地踩在上面。

“施主，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问问自己的心，能是洁净的吗？每一个生物，无论大小，都有他们生存的权利，以良善之心，善待他们，也就是善待自己，有时候失去，更是得到，成全别人，才是成全自己，不然你闭上眼睛看到的，永远都只是黑暗。”

“哦……”春梅似有所悟，昂头看着慈眉善目的观音，双膝一软，便向着面前的蒲团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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