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曾经答应过阿韵，这一生，只爱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可如今，我却背弃诺言了。若她过得好也就罢了，若她过得不好，我也无法放过自己。”

苏樱以为他说的让她背弃诺言的人是柳无眉，便一脸厌恶道：

“国师，不必在这里假惺惺地忏悔。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柳无眉那双眼睛跟吴韵轻像了七八分吗？你将柳无眉接到府中的那一刻，便是破了自己的誓言。事到如今了，又何必装作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苏若似乎无奈地笑了笑，问道：

“苏樱，你是不是恨我？”

苏樱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她硬逼着自己忍住，一字一顿道：

“是，我恨你。”

苏若似乎并不意外，语气轻柔地说道：

“我也恨我自己，也恨你。苏樱，我走了。”

直到苏若离开了，苏樱也没有转过头去，再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这一声我走了，便是真的走了。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原来，不只是没有一丝丝喜欢与怜惜，他竟是恨着她的。

过了许久，苏樱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开始只是无声的笑，后来笑声渐渐变得凄厉，再后来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最后又归于平静。

只是那双曾经灵动如小鹿般的眼睛，再没了往日的神采。

她就这么眼神呆滞地枯坐在曾经与苏若翻云覆雨的大床上，枯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她突然从床上跃起，赤着脚跑到院子里的碧桃树下。

“苏若，你说你恨我，可是，若是爱恨能如此简单，我又何尝不该恨你？如果没有遇上你，我这一生会过得非常非常快活。会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一世受宠，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伤心，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可是怎么办呢？遇上你，偏偏是我这辈子最最快活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恨你。爱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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