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边已经没有笑容,脸孔却很平静,他只是缓步上前,取过衣架上的厚裘披风,轻轻披到了赵宛宜的身上。
入冬了,夜里很冷,有凛冽的北风透过帐帘吹进来,男人想了想,弯腰把角落里的银炭盆挪过来,拨亮火光,又加了几块炭进去。
醉酒的人醒来常会口渴,于是他倒了满满一壶的热茶,细心地放在茶龛子里温着,就搁在赵宛宜的手边,她一醒来便可以喝到。
走出帐帘时,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用仅剩的那只左手在腰间的皮囊里摸了一会,摸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药丸。
他把药丸丢到茶壶里,看着它融解化开,男人笑了笑,这药丸是他提炼的百花丹,沁肺养胃提神,醉酒的人喝了它后,头痛的症状会大大缓解。
男人忙完了这一切,大踏步的跨出帐篷,朝着四周的侍女们吩咐道:“皇上睡着了,你们夜里要好好侍候着,不要睡死了。”
侍女们立刻点头。
夜色凄冷,朔风北吹,山峦间的荒草被风吹得呼啦啦的响。
男人像木偶一样地伫在冷风中,黑色的袍子似乎已经溶入到这茫茫夜色,那般的萧索。
他回眸望着赵宛宜的帐篷,唇角勾起,脸上的笑意自嘲而绝望。
燕思由,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废物,你到底还想自轻自贱到什么地步??
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风。
一一一
明月升了又降,天边的鱼肚白慢慢的浮现出来。
当赵宛宜醒来时,天已完全大亮了,侍女们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喝茶。
在一轮稀薄的太阳刚刚跃出云层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
来人穿着一身武将的暗金袍子,脚上是一双溅满了泥浆的马靴,他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一下马就急匆匆的往赵宛宜的帐篷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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