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摊倒在床上，感觉整个床也像海平面似得在晃动，眼皮子很重，很想好好睡上一觉，只是灯光很扎眼，空气很浑浊，怎么也睡不着。

就这样缓了好一会儿，翻了个俯卧的姿势，抬起眼皮子，朝门口望去，“你怎么在这里？”

那里，江洲还倚在洗手间的门框，醉醺醺的，眯着眼睛，隔了好一会儿，转头看着对面厨房台子上的半箱鱼，“我来接我的鱼。”

徐然白了他一眼，她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公寓的密码，结果他说他来接他的鱼。

房间的烟酒味十分浓烈，浓烈得让徐然晕得更厉害了，白皙的双手不由地扯了扯床单。这样的状态，她没心思和一枚酒鬼扯，“鱼在那里，你带走吧。”

鱼在那里，你带走吧。消失那么久，一回来，半点解释都没有，只有漠然的这一句，还是逐客的意思。江洲修长的手指掐进掌心，僵硬地扯了扯嘴皮子，他想扑上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哭着求饶。抬脚的一瞬间，看见女孩有气无力地拉过枕头，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下巴磕在灰色的枕头上，显得更个脸蛋更加雪白无力，眼眸子无力地放空着，满满的疲惫。

江洲终究没有向前，转身提起半箱鱼，打开公寓大门，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哐当一声，装着鱼的塑料收纳盒撞到公寓大门门框，飞到走廊上，翻了几个圈。

徐然唰得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小跑过来，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醉鬼，看见走廊上的塑料箱子摔裂了，箱子里的水，顺着裂缝流淌在走廊地面上，箱子里的水渐少，鱼群越发的挤成一堆，心里不由地一紧，转头狠狠地剜了一边身边的醉鬼，上前，用手掌心堵住裂缝，将半箱鱼提到厨房的水龙头下，轻轻打开一条小小的水柱，往塑料箱子里加水，又从头顶的柜子里找了一个塑料袋子，鱼连同水一同倒入到塑料袋里，再小心地放回到塑料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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