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心头阴郁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行了，这事是我不对。你闹也闹过了，这页就翻过去了。”

“这事你不对？这事，是什么事？”

徐然一手拉过另一个枕头，把自己的小脸又埋进去。他不对？每次吵完，用江以恒戳她一顿，让她难受，然后又先低头，每次低头，都是那么敷衍。以往，都是他给了一个台阶，她就下了。然而，这次，她不想下这个台阶，她想知道，他想过自己哪里不对了吗？他陈大爷，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过分的事？

这事，什么事？陈俊懵了一下，他也就是随随便便低个头，哄哄她罢了，他那么忙，哪里知道是什么事了？如果真要说什么是，那也就是他动手的事吧。也就是那么动了一下脑子，模模糊糊的，仿佛他做了很多让她不高兴的事，说不清道不明，具体是哪件事，但仿佛是很多很多件。他对她做了不对的事，多得数不清，记不明？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他脑海里，把他吓了一跳。

这丫头呆在他身边有几年，他习惯地呼之即来喝之即去，她乖顺的时候，能给的都给了，她乖戾的时候，该收拾的，他都毫不留情地收拾了，从来不管她高不高兴。

这些年，没有老江，也没见她怎么高兴，那种打从心底的透出来的高兴，但也比在老赢家那般死气沉沉好了许多。

都是孤单的人，她孤着，他单着，就一起做个伴呗。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他陈俊也没怎么薄待她徐然，不知怎的，今晚，他忽然发现，他陈俊也从来没怎么厚待过她徐然，从来都没考虑她的感受。

“那个，路露，她还小，不懂事，回头，我让木子艳教教她。”陈俊被自己今晚的念头吓得有点糊涂了，理不清脑海里的事，一眼瞥见她脸上划道耳际的三道抓痕，眼里浮现一点点的清明，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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