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寻常的男子被人多瞧了几眼,恨不能再瞧回去,又有几人会脸红的?彼时我也不过正巧是心中有鬼心虚了,才叫他猜了个正着罢了。
我本身份尴尬,不便对人多言。段相爷听了他的解释,也无意再多提,继续舀了一碗酒自顾地喝了,不再说话。
那温七郎更是坦荡之人,话既说开了,根本不再理会我与段相爷在船舱内坐着是否依旧各怀心思。他一时兴致来了只管又对着滔滔江水纵情唱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不多时船靠了岸,我与段相爷都下了来。温七郎并不下来,依旧站在船艄,一手撑着船桨,一手指着堤岸旁柳树上栓着的一匹马,说道:“马已备好,七郎就送宁兄到此处了,还望保重。”
段相爷拱手道了谢,也道:“保重。”说罢解了缰绳,扶着我先上了马,自己也随后上了来。
我在马背上回头瞧那温七郎,他已经转身又划着船往江中去了。江上朦朦胧胧的,小船儿内有盏灯在影影绰绰地亮着,渐渐地隐匿在江心,只有清亮的《沧浪歌》歌声还隐隐传来。渔舟唱晚大抵也不过如此意境。
段相爷忽然在身后说道:“今儿天已晚了,你先随我回璞玉轩。明日一早再去祭拜你阿爹罢。”
我听了点头答应说好。冬日里的天原本就黑的早一些,此时又逐渐下起了小雪,平路走起来都有些打滑,何况曲折蜿蜒的山路。祭拜阿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了。
不过听他他说起璞玉轩,我倒是发怔了一会,才想起就是他昔日开在欢喜镇乌白巷的那家玉器铺,当年我给董公子买玉埙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后来董公子娶了别人的缘故,现在想起买那块玉埙的钱我还有点肉疼,够我吃多少串糖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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