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端木仁的太太，脑神经胶质瘤晚期。

罗伊人坐在地上，大理石瓷砖阵阵往身上返着阴凉。

她对着电话长长地一身叹息，许久，才问陆博瑞：“最后是什么情况？”

“徐沐之前进行了一次手术切除，但比较不幸，半年前，原位复发了。”

“她做了半年的立体定向放疗，效果不明显。我本来准备这个月再给她开一次颅，就用你之前论证过的，神经导航手术，再切一次，可惜她没有等到……今天下午，过世了。”

罗伊人的专业，治的是世界上最凶险的疾病，面对的，是最绝望的病人，她以为自己见惯了生死。

但当得知死的人，是徐沐的时候，她还是难过得想哭。

她曾经幼稚而阴险的想过，如果徐沐死了，她也长大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嫁给端木仁了。

现在徐沐真的死了，她却爱上了别人，以后，端木仁要怎么办呢？

罗伊人吸住鼻子，问陆博瑞，“端木还好吗？”

陆博瑞：“还好，应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吧……明天早上出殡，下午去墓园入葬，伊人，你来吗？”

这是个难题，罗伊人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她该去送徐沐最后一程吗？

送一送这个，曾经温柔地给她包过饺子的徐老师？

送一送这个，替自己嫁给了端木仁的女人？

放下电话，罗伊人想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给端木仁打了个电话。

情理上，她去不去都该打电话问候一下。

罗伊人没叫他老师，而是端木，就像世长久未联系的朋友，语气平静。

端木仁的声音沉痛而疲惫：“陆医生告诉你了？”

“嗯。明天徐老师入葬？”

“是啊。”

两人在听筒里同时沉默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淌而过，就好像压抑住了无数情绪，只等最后终于按捺不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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