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楼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场很血腥的战争，她四周全是敌人，烟云拼命把她护在身后。独自一人面对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烟云一手执剑一手护她，受了很多伤，血流了一地。

她拼了命想出去杀掉面前的敌人，但是烟云一直拦着自己，她根本动不了，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烟云负伤。

她嘶吼，挣扎，流泪，却毫无用处。

顾昔楼眼睁睁看着烟云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流血，最终被汹涌挤上来的敌人蚕食干净，只剩下一滩血迹。

心脏仿佛被万蚁啃食，剧痛随着血液的流动逐渐分散到身体各处。她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抬起手，却能看见白皙圆润的指腹。

身旁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溅在她脸上，她下意识摸了一把，愣着眼神看着嫣红的血在指尖蒸发掉，最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一切好像都是一场错觉。

前面好像有人提着刀向她砍过来，泛着寒光的刀刃几乎已经逼近了她满是泪痕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能动了。

喷薄而出的灵力如同泉水一般，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这些吃人的魔鬼全部杀光，全部。

当灵力碾上最后一个提剑的人的身体之后，她也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她在不停地下坠，下坠，身体轻的和羽毛一样，落在半空都是左右飘荡的，一直到不了底。不知道多了多久，背后终于有了实感，她像一张纸片一样飘到地上，悄无声息。

然后就是走在无尽黑暗里的自己，整一方天地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一道游魂晃荡在虚无里，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找不到尽头。

她身边有一堵墙，墙外的孤寂和绝望拼了命想涌进来，她强撑着不让墙壁倒塌，光是这样，就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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