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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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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山架车回来时,带了两个千山镖局的人,之前架另两辆空车过来的人被他安排去采购一些遗漏的物品后先回去了。

千山回到米铺的时候,郝先义刚安排装好了那两辆车的米粮,追月也跟丑姑和玄猫大人一起回到了米铺。

追月在和丑姑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出售家传的整套七十二支的医针,医针根根闪亮没有半点瑕疵,追月高兴地买下了,送给郝先义正好合适。

虽然有了新衣服,丑姑却舍不得自己脏兮兮的身子把新衣服弄脏,坚持要先去河边冲洗一番再换上衣服。

追月当然不会让她再像以前一样偷偷去河边擦洗身子了,既然她要擦洗,就带她回千山镖局里找个房间先好好洗个澡好了。

回去的时候,丑姑怕自己身上臭,坚持要自己坐在最后那辆米车的尾部,怕自己会熏到别人。

丑姑虽然去河里泡了一趟,但身上的确还很脏也还透出一股臭味,刚去成衣店的时候店铺的老板娘也很抱歉表示不好让丑姑试衣服,但看在追月昨天还买了不少衣服的份上,老板娘倒没有赶丑姑出去。

追月理解丑姑想好好洗个澡的想法,也让郝先义帮丑姑一起打了七八桶水。丑姑洗了半个时辰,洗干净换上新衣服的丑姑看上去很是清爽,让人的感官都好了很多。

洗干净后的丑姑又提了好几桶水去给还在昏睡的阿娘也擦洗了好几遍,给阿娘也换上了新衣裳。

换下了的又破又臭的旧衣服,丑姑想拿去洗了,被追月阻止了,那衣服实在不能再穿也不能用了,很多病菌,让丑姑像忘记不开心的过去一样把它直接扔了。

全部人吃过午饭后,车队就要出发了。

田城和田夫人过来相送,还有叶家掌柜竟也来了,都还送来不少礼物,说是要让追月和郝先义带回家去问候他们的家人的。

郝先义不好意思收,但追月却代表他统统收下了,嘻嘻,有送给家中老人用的东西,不收白不收。毕竟都那么熟了,又不是需要避嫌。

田夫人是很舍不得追月和玄猫大人的,特别是可爱的玄猫大人,从田夫人来到,就一直抱在怀里,到车队要出发了,都不肯撒手。

田城无奈,只好从田夫人怀里夺过了玄猫大人,然后直接扔到已经上车了的追月怀里。

千山镖局出发的马车共有三十俩,浩浩荡荡,车上建材还全部插上了皇室建筑队建材的专用标旗。本来因为之前的运送失败名声一落千丈的千山镖局,此刻又成了全县城最受瞩目的镖局。所有人都期待这次运镖的结果。

田远致安排来的五十名一级镖师素质和武艺都很强,很好管理,千山也松了一口气。加上田城送来的大量资金和追月预付的押镖费用,千山的千山镖局终于起死回生,并且有些更胜从前了。

此次押镖有不少老顾客想随车出行,但考虑到要押送如此多沉重的建材,车辆行走得慢,为了更保障些,千山拒绝了所有想随车出行的人。

本来对于追月四人,千山想拉一辆铁皮车载的,但追月和郝先义都拒绝了,像上次来的时候被当猪仔一样关在闷臭的铁皮车里,想想都让人害怕作呕。

他们都选择随便找一辆随行的平稳货车上面或坐或躺着回去。

丑姑她娘因为还在昏迷,特意找了一辆最舒适的空位给她躺好,丑姑则随车照顾。

有玄猫大人在,这趟的镖已经不用太担心林兽出现了。

但知道玄猫大人厉害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原千山镖局的人,那些新来的镖师都不知道。看见千山竟然任由随行的几个小孩和妇人就那么随便的躺坐在车上,连铁皮车都不拉,心中有些不满,要是出现了林兽,谁顾得上守护这几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

但碍于来之前田远致的再三交代,此次押镖一切都要听千山的,不可干涉他的安排,各个新来的一级镖师才没有跟千山闹起来。

这些镖师全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原镖局待下去而被田家暂时收留的。这次被安排到千山镖局,田家就明确表示了,这千山镖局将是他们最后的归属,如果连这里都待不下去,那也就别想继续做镖师这一行了。

对于他们刚来到千山镖局的第一镖,所有一级镖师都很看重此次的成败,成了,他们能与千山镖局共同长存,败了,永远退出镖师一行。

所以从出县城城门开始,所有一级镖师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押送这趟镖。

千山对三十车的货物做了责任分配,刚好六十个镖师,每两个镖师负责一辆车,一人驾车,一人防守。虽然人还是少了一些,但这也是千山镖局目前拥有的最多的人数了。

丑姑看到追月他们竟然不愿意坐铁皮车,一出县城就默默祈祷,希望路上平安不要遇见林兽,希望追月和郝先义好人有好运,都能平安回到家。

如果是运送轻货的话,落山县到梅村那边所需要的时间大概是半天。但现在押送的建材都是超重的,车子走起来很是缓慢,而且马力也不够,必须走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一段时间,让马吃些草料休息一段时间,不然马会被累死。

所以千山的预计是需要一天半才能到达当初追月和郝先义两人上车的地方。

知道要在森林中过夜,所有的一级镖师都愁云惨淡,好似看到这趟镖的惨死结局。

但追月和玄猫大人却一上车就睡得呼噜呼噜响,完全不管外界的一切。

本来载着追月的那辆车的镖师想叫醒追月,却被千山阻止了,并交代不要打扰她。担心他们阳奉阴违,影响追月和玄猫大人养精蓄锐,千山还特意调换掉了这车的两个已明显有些不满的镖师,让原有的千山镖局的自己人押送这辆车。

维持月之玄光的守护罩有多耗精神,原千山镖局的那些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鉴于月之玄光是圆形的,所以在一个时辰后休息时,千山把追月和玄猫大人所在的那辆车排在了队伍中间,郝先义和丑姑的车则在追月前后的位置。只要道路允许,所有的车尽可能的并排走,而不是一辆接一辆的长线。

这在押镖中可是大忌的走法,全部几乎聚在一起,一旦林兽出现,车马来不及逃,镖师们也不方便分散气息藏在树种。

这样的安排顿时惹得新来的镖师们更加不满,甚至直接对千山提出了质疑,差点闹起来。但是千山不方便跟他们多解释,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只让他们坚决执行,出了事全部他一个人负责。

这样一番安排后,车队的长度短了大半。走了一下午幸好也没有遇上成群的林兽,有时候虽然遇上了单独的几只或者小群林兽,它们看到车队人多的阵势反而主动避开了。林兽也是很聪明的,柿子也挑软的吃。

路过上次差点被林兽全部围杀掉的地方的时候,千山还有原千山镖局的人特意停留下来祭奠了一番,哪怕是现在,之前的人的残骨依然散落在地上,好不凄惨。

千山那些人是很想替自己的兄弟收埋残骨的,可是车队的其他镖师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这趟镖也耽误不得。左右为难下,十个大汉子都跪地哭拜,有一个甚至认出了自己好友的衣物,抱着他的头骨不可撒手,想要带走掩埋。

可新来的镖师们如何肯让这类污秽不详之物同行,于是对着那人打了起来。

看到那个抱着头骨的人被殴打在地,头骨也被踢开,千山等人既气愤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打算重新起程。

可追月,作为这队镖的雇主,没有上车,而是在众人的瞩目下恭敬地双手捧起了那副头骨,并把他拿给了还在地上痛哭的那个镖师。

追月看向千山,带着悲凉的声音道:“天快黑了,今晚就还在这里过夜吧。顺便把这所有人的尸骨拾捡掩埋,让他们都入土为安吧。为保护所有人,当日的千山镖局没有一人选择逃离,为了一句守护的承诺,惨死在了这里。这样的人,是英雄!如何还能让他们的遗骨继续散落在山野之中被林兽继续翻啃呢?”

听到这话,原千山镖局的人都抿唇带泪重重点了点头,并迅速行动开始收集地面的遗骨。

“哼,小姑娘,你懂什么?留在这里捡遗骨,那就是找死!待会林兽来了可别哭爹喊娘,没人有空救你,到时你的货还有所有人都会被你拖累死的。”新来的镖师小头头元笑一只手指指着追月气愤地指责起来。

郝先义挡在了追月面前。

“嗯,放心,反正都是我的银子买的,你那么担心做什么?而且你们都帮忙收捡掩埋的话,那不很快能弄好?快点做完不就能快点离开这里了?”追月早就对这样的斥责无动于衷了。

“你……。”元笑还想骂人,却被郝先义一个穴道点住动不了了!

追月笑了笑,不理他,和郝先义一起去帮忙捡遗骨了,丑姑也过来帮忙。

主顾都在这里不走,他们镖师肯定也不能离开啊,一开始还都冷眼看着他们忙,最后不知道哪个镖师在闲聊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要是我也出镖不幸被林兽咬死了,如果死后还有人肯帮我收捡残留的骸骨埋在地下,灵魂也能安心瞑目了吧!”

周边的镖师们都好似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说那句话的那个人首先加入了捡骸骨的队列中,接着一个、五个、三个……很快除了那个还被定在那里的元笑外,全都趁着天还没黑蹲在地上帮忙拾捡起来。

看到这样,千山终于放下心了。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捡干净这附近所有的残骨并全部掩埋到离路边有些距离的空旷地下,还立下了无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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