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澜朝那个地方走去，抱住叶沫欢，挡住了她的视线，尽量遮住她的耳朵。然后大喊了一声：“动手！”

“噼里啪啦”的枪声终究还是越过了叶千澜的手臂，进入了叶沫欢的耳朵。叶千澜看不到，在那一刻，男人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比如刚才接下的那一枪。

那一枪，男人本可以躲过，却因为身旁站着叶千澜，他害怕自己一躲开，子弹就会打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没有躲。

可是，那时，他没有说任何他为叶千澜做过的事，只因为这是他的错，他不怪任何人包括叶沫欢，只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一股脑答应带女儿进去，害了那么多同事。

叶沫欢推开叶千澜，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往下掉，却像是哑了似的，没有哭声。叶千澜以为叶沫欢没有哭，一低头，只看到满是眼泪的小脸。

他想要抱抱她，却只是再次被她推开。

看着保姆阿姨为了掩护她，死在她身后，她没有哭，而是听着保姆阿姨的话：“欢儿，别回头，一直跑，好好活下去。”

九岁的她不明白什么叫活下去，也不清楚什么叫死了，但是很清楚什么是：别回头，一直跑。所以，她很乖很乖地做了。

她跑着跑着，很累很累，但是没有停下，直到看到她喜欢的哥哥和爸爸在这里。她像是看到太阳似的，大声喊着：“爸爸”，可是没有人应她。

爸爸为什么不应她呢？爸爸为什么躺在凉凉的地上呢？爸爸身体怎么冒着很多很多的红色东西啊？

“爸爸，地上好凉啊，爸爸起来，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叶沫欢稚嫩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气里，异常的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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