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还记得这种感觉。

这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他上一次感受到还是在十年前的西郅惨剧中。那一节通往地狱的车厢中，他嗅到过死亡的气息。

他在高速公路上狂飙，周围的风景连一秒都未曾停留，便消逝在了身后。前方的车辆与他擦肩而过，疾驰而去。

两分钟五十四秒，这是他在高速公路上开始逆行到现在的时间。他经历了数次死亡伏在自己耳边轻语的时刻，他手掌在出汗，呼吸急促到已经无法调和下来状态。

他现在的心跳很快，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短短三分钟之内就已经有了如此之多的症状，他很怀疑自己可能撑不到十分钟。

慕容晨手上的力量很大，他甚至感觉自己快要把整个方向盘给拔下来了！

黎祈迟迟没有发来短信，他只能苦苦支撑。现在的莫卿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假如在现在因为畏惧死亡而放弃了，那莫卿蝶必然会死。

黎祈不是一个会违背赌局规则的人，他会撒谎，但不会在他最感兴趣的赌局和游戏的规则上做出违规的事情。所以他可以确认，自己若是坚持下去了，莫卿蝶是必然不会死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眼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车灯射出的灯光。

此时，在慕容晨眼角的余光之中，车内后视镜映出了副驾驶座上的某一个人。

那不是黎祈，甚至不能称为一个人。

盖住它整个身躯的黑袍，一柄巨大的银白色镰刀扛在肩上。那是死神。

死神翻开了自己手中一本封面古朴的书籍，晶莹的指骨缓缓地扫过泛黄书页，却突然停在了某一个角落。

死神将书籍微微侧了过来，让慕容晨的余光可以看见他所指的那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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