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时候，小麦可以收割了。

这年还是旱，小麦长得不太精神，不过还好有收成，太守带着人巡视麦田时候，阿当也一起跟了上去。

“粟饭名贵、麦饭粗糙划嗓子，只有实在贫寒没钱吃粟饭的人，才会靠麦饭充饥。”

阿当问：“前朝时候，石磨不就从西域传来了吗？”

太守叹息：“石磨我都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可见它的稀少。磨麦粉，人们多半用石臼舂捣，又沉又重，百姓们下地干活已经累得不行了，谁有时间来弄？”

“如果推广石磨，用牲畜来拉呢？”

“会起尘土臭秽，还是令人难以下咽。”太守摇着头，“‘舂之揄之，簸之揉之，释之叟叟，蒸之浮浮’……做麦饭，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

阿当皱起眉，摸着下巴琢磨。

晚上的时候，她点了蜡烛，伏在桌子上画图，尚擎催她早点睡，她眼睛亮晶晶地把图那给了他。

“这个，能做出来吗？”

图上是一个二层小楼，中间掏空，安装了一套样式奇特的石磨。

尚擎看得一愣：“这是……”

“我记得以前看过这样子的石磨图形，比西域传进来的好了很多，所以想试试看。”

其实看，还是在最初现代的时候，他陪她游玩时候，两人闲来无事去博物馆闲逛，阿当不介意之间看了人们复原的一种元代瞿氏磨。

按照时间来说，这是一种在一千多年后才会诞生的磨，但知道过几年天下大乱，粮食紧缺，阿当等不及，把它们提前画了出来。

尚擎越看，神色越晴朗，很快把图收起，程诺道：“五天之内，给你造出来。”

阿当喜笑颜开。

他是她从未失望过的依靠，这么久以来，只要她提出来的，他没有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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