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韩至今都觉得荒诞。

他如此照顾蒋眠眠，怎么还是死了呢？

发现结果不可改变后，林韩起初是笑，随后又哭起来。

他这辈子就哭过两次，一次是林家被灭满门，一次是蒋眠眠去世。

蒋眠眠是仇人的女儿，她死了，自己该开心的……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

像是有人硬生生挖走了一样。

爹娘死的时候是恐惧，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他了。

蒋眠眠死了他只觉得空洞，世界都再无意义。

林家覆灭，那一日他掉入深渊。

深渊之上，蒋眠眠是他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她坏也好，杀了人也罢，他都不想放手。

可现在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没有了。

两手空空。

至此，喜不是喜，悲不是悲。

他怎么甘心呢？

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

背上了多少冤孽？

他到底是为了谁？

是为了死去的爹娘如此疯魔，还是为了蒋眠眠？

林韩自己也想不通了。

冬日里大雪纷飞，家内奴仆劝他把蒋眠眠葬了。

葬了？

蒋眠眠让他这般痛苦，她也配安然下葬？

蒋眠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林韩彻底疯了。

他把蒋眠眠的魂魄囚在灵玉琉璃瓶内，为躲过阴兵搜查，他杀了整个石城的人。

在用秘术建了这一方小世界。

恰巧那时仙界动荡，人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谁会在意这么一个偏远小城呢？

他不想一个人忍受着毫无意义的后半生。

他要复活蒋眠眠。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

每一次复活蒋眠眠失败，他的秘术就会被削弱一次。

后面为了保存秘术力量，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成为祭品。

他的记忆也会随之忘掉一部分。

但当他每一次死之前，他又回全部想起。

一百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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