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送到姜唐手里，去留由她审判。

一半留在自己这里，让他有能力继续活下去，继续爱她。

这是路朝的爱，一如前面十八个世界。

执拗，深沉。

姜唐看着他，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深情清澈，像是一汪湖水，她一吹，便会掀起涟漪。

“想知道？”

“嗯。”

姜唐摘下头盔，静静都看着他，半晌缓声道。

“你知道，星河之下，是什么吗？”

路朝下意识摩挲自己的指尖，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姜唐笑了笑，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路朝的脸。

金属手套划过脸颊，激起一阵凉意。

她说。

“是生如不死的精灵，是堆积成山的骸骨，是被榨取所有生命后，哀鸣而亡的鲸。”

路朝怔怔的看着她，脑海中，划过女王曾说过的话。

“我们的养分……”

供养着洛伊万的养分，安居乐业的子民，肥沃的土壤以及清澈的水源。

他的心，猛的抽搐起来。

他那蓝眸，深深的瞧着姜唐的脸庞。

“姜唐，你让我做什么？”

姜唐转身，看向回旋楼梯中间，那繁杂耀眼的金光，她缓缓伸出手，虚空触摸着，静静感受着。

她闭上眼睛，听着耳畔，那一声又一声的哀鸣，那是她的族人，那是……她的母亲。

“你能听到么？”

她突然转过身，看向路朝，黑眸中闪着哀哀的光芒。

她明明在笑，可笑容中掺杂了太多的悲伤。

“你听啊，有哭声。”

路朝认真的去听。

“抱歉，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姜唐站在楼梯旁，指着深不见底的楼下，指着一百层之下的底层，她低声喃喃。

“我听得见，刚靠近洛伊万，我就听见了，是哀鸣，是痛苦的哀鸣。进了着了望塔，我的耳边，回荡的全是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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