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过了半年，苏念才从陈刚嘴里套出来边玥的结局。

她还活着。

对她来说，她做得那些不可饶恕的事，若是轻易用一个死解决，是真的不配。

她按着陈刚说的地址去找她，第五医院，——精神病院。

边玥一个人坐在喷泉池旁边，歪着头愣神，不知道再想什么。

苏念让护工陪着走进，才发现她脑袋竟然凹进去了一块，头皮上一块疤再也不能长头发，就那样像是一块癣，凹着往脑袋里面长。

护工说那是她来的时候就有的，看着像是被钝器打伤。但她很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也因此让脑子受了重创，人变得痴痴傻傻，偶尔也会清醒会儿，说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之类的话。

边玥身边放着一个轮椅，护工说那是她行动的主要工具。因为左小腿当时是断的，虽然后来痊愈，可左腿脚筋处却没法复原，现在能活动的只有右腿。两条胳膊也没法抬起来。

护工每说她一处伤病，都会可怜惋惜地叹一口气，说她真是个可怜人。长得那么好看，结果身世遭遇简直让她一个陌生人听了都忍不住心痛。

苏念看看那护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声道：“你知道吗，老祖宗留下来的经验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护工一愣。

苏念转身往回走，“凡事都有轮回，任何人都如此。善因善果，报应不爽。”

护工听出了不对劲，便低下头不多说了。

苏念从那之后，每年去张一磊墓前祭拜后，都会去精神病院看一眼边玥。看她活成那样狼狈，惨不忍睹的德行，看她还活着，却不如死了，沉重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大概老天爷开眼，连她都看不下去边玥做的那些事。是以才让那个恶毒自私贪婪又疯狂的女人整整活到了九十二岁，才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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