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他做定期检查，他也从来不问结果。

过一天是一天。

反正都这样，生下来就是如此，已经习惯了。

只是现在，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他有了想要照顾保护的人。

他还要教会那个小丫头难过了怎么办，生气了怎么办。

翟昀晟无法想象，如果他教会了她之后，自己走了，留下的她该有多难过……

他不能在无限地靠近她之后又把她孤零零地抛下。

他要活着。

翟老爷子的神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这还是孙子第一次这样和他谈他身体的事情。

翟老爷子在旁边的中式木质沙发上坐了下来。

心烦的他沉沉地说：“阿晟，我不知道，谁也说不准，只要不出意外，你可以活很久。”

但只要有意外，他很快就会死。

翟老爷子又说：“其实意外的事情你也不用去想它，人生那么多的意外，那些健康的人，也随时可能遭遇意外而没了性命。”

翟昀晟沉默着。

翟老爷子愈发地担心，“阿晟，你今天怎么了？你告诉爷爷……”

“这些年，你很辛苦吧？”翟昀晟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痛苦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自己的家人。

“你胡说什么，爷爷一点都不辛苦！”

“你在说谎。”

“那……”翟老爷子知道自己骗不了人，便沉声说，“是，我很担心，我每天都在担心，我怕你出事，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想要去做，哪怕是拿整个翟家的家业去换，我也毫不犹豫。”

只可惜没有。

“我还应不应该把这份痛苦，加到别人的身上？”翟昀晟想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让她爱上了自己，她会承担的是怎样的痛苦。

听到这里，翟老爷子明白了翟昀晟的意思。

“你是怕那小丫头，承受不住吧？”翟老爷子沉声说，“阿晟，虽然爷爷和那个小丫头相处得不多，但爷爷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那天在慧灵研究所，爷爷看到她沉稳地检验骸骨的样子，爷爷就知道她不是个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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