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没有多少反应,平静地道:“母妃的死和你无关,是父皇迁怒了,但你是肃国储君,若不严苛,父皇怎么去见母妃和祖宗?你何须在意父皇的脸色,何不看看百官和万民的脸色?那才是你应该看的。”
盛齐轻笑了声,说不出的讽刺:“若本宫如皇姐这般天真,还能坐在这?”
“怎么不能?本宫是父皇唯一的公主,你是父皇唯一的皇子,肃国唯一的储君,比本宫更为尊贵,是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盛齐眼神一缩,骤然起身,颀长的身体晃动了下,眼眶泛红:“怎么可能!”
盛娆没有回应,不试试又怎知不可能,盛齐分明拥有的比她更多,却平白错失。
真要论个对错她论不出,一家人哪有什么对错。
盛娆守了泰宁帝一夜,盛齐亦在那呆坐了一夜,两人再无言语,近在咫尺却如隔着鸿沟。
盛娆没想和盛齐摊牌,只是一见到命不久矣的泰宁帝,忽地就不想和盛齐明争暗斗了。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
天色还没全亮,福喜就进来请盛齐去上早朝,泰宁帝卧榻,早朝由太子代劳。
盛齐在罢朝和上朝之间犹豫了片刻,起身而去,在看到外殿的薛崇时,用鼻音发了声冷哼。
薛崇耸了耸肩,他对盛齐没有任何好感,若不是顾及盛娆的态度,必定让盛齐生不如死。
薛崇早就收拾好了自己,起身走到内殿,当着姜荷和福喜的面儿将盛娆拦腰抱起,带到偏殿。
怀中人轻得没有多少重量,仿佛是朵风雨中的花,花瓣松散,却仍顽强地攀在那。
薛崇低头试了试盛娆额头,唇流连过她柔软的唇,低笑道:“臣服侍公主梳洗。”
盛娆没心思理他,阖眸任他为所欲为,索性薛崇知道自己是“戴罪立功”之身,半点不敢逾越,伺候得那叫一个精细,让怒气冲冲跟过来的姜荷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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