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纹丝不动,便咬着牙道:“你们都不去,那我独自去了!”说完,转过身,飞步向前跑去。
他跑出两辆马车远,停下脚步,站在原来的地方,双手下垂,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苍天!苍天!”眼中饱含热泪。
众人倒吸口气,向后晃了晃,如同波浪。
“聒!”一只老鸹从他头顶飞过,带着溜烟。
楚含烟飞起一人多高,向前飞去,但是刚刚飞出几步远,丹田突然内力翻滚,如同翻江倒海,搅得内力四处鼓荡,“呼呼”起风,衣袖也被吹得猎猎起舞。
她停止了前进,在半空旋转了圈,向后飘去。
“嗯?”费恩眉毛拧起,满脸疑惑。
几名白袍长老也倒吸口凉气,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连连跺脚道:“怎么不跑啊?快跑啊!”额头滚下豆大汗珠,仿佛不是楚含烟在跑,而是他们在跑。
楚含烟倒吸口凉气,如同轻烟般落在原先站的地方,毫无声息。
她眉毛拧成了疙瘩,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又看看四周,只见玉空道长还在半空左飘右荡,速度如同蜗牛,只是两眼紧盯自己,手中的松纹古剑,也瞄准自己。
她点了点头,道:“妖道何尝不想飞速杀进?我又何尝不想飞速离开?但是都身不由己!”然后她抬起飘雪剑,放在眼前看了看,连连摇头道:“这套剑法真是令人无奈!”
说完,她眼中蒙上团水雾,跺了下脚,厉声道:“关键时刻,不如弃之!”
话音刚落,“呼”地声,她周身刮起股狂风,吹得头发、衣袖直飘,与此同时,脚下的瓦片“哗啦啦”直响,似乎要向上飞起。
玉空道长突然双目暴睁,发出道道白光,“咻”地声,在半空打个弧线,向楚含烟飞来,如同流星,身后带出条半辆马车长的残影。
楚含烟怔了下,再要向外飞去,已然来不及。
她紧咬嘴唇,仰面朝天看着天空,两眼变得通红,提起口内力,却如同游丝。
顿时,她面色变得苍白,自语道:“居然提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说话时,额头滚下豆大汗珠,握剑的右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正在这时,松纹古剑的剑尖,距离她只有半辆马车远了,如同流星,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
她微微摇了摇头,道:“还是要按这套剑法的路数走,不然提不上力!”说完,她抿起嘴唇,双肩耸起,双足点地,向上纵起,来了招“落叶飘零”。
她飞起半人多高,陀螺似的旋转起来,周身刮起股旋风。
与此同时,丹田内原本如游丝的内力,“嗡”地声,如同火山爆发,飞速增加。
大部分内力涌入她的右臂,使她感觉右臂仿佛有无穷的力气,直往前冲。
她眼睛睁开,咬了咬牙,挥舞飘雪剑,在半空旋转了圈,来了招“秋风扫落叶”,横着击出,迎向松纹古剑。
飘雪剑背后划出片白茫茫的亮光,如同扇子张开,发出“嗡嗡”的响声,疾似流星。
剑身上下笼罩了层白色光芒,半个指头厚,雪亮如银。
当飘雪剑在半空划完整条弧线后,“咣”地声巨响,正击在松纹古剑的剑尖上。
两剑相撞,闪出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团,“轰”地声爆成碎片,四下飞溅,顿时空中出现无数朵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米粒大小,划向天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的空气,微微颤抖起来。
楚含烟单手握着飘雪剑,紧紧地按住松纹古剑的剑尖,悬在半空,好似定住了般,纹丝不动,只有衣袖猎猎起舞。
玉空道长也悬在半空,紧握松纹古剑,把飘雪剑往外推。
他推了几次,没有推动,两柄剑像是停滞住了。
他不由面色铁青,脸扭曲成麻花,提起口内力,加大了力度。
楚含烟面色苍白,但是却银牙紧咬,拼命把剑往玉空道长的方向推,额头滚下豆大汗珠。
两柄剑在空中僵持着,动也动弹不得。
费恩瞪圆眼睛,拍着额头,叫道:“我地天哪!楚教和大哥拼内力居然拼成了平手?”
几名白袍长老两眼发亮,频频点头道:“教主之进步,出乎预料啊!”
“那怎么可能?”上官云从外面进入,扛着精钢鹰爪,道:“若论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若论内力,她与大哥之差,不是一星半点。只怕再来十几二十年也赶不上!”
众人频频点头,这练内力来不得半点虚假,除勤学苦练外,无捷径可走。
尽管楚含烟资质上佳,但也只练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同练了五六十年的玉空道长相提并论?
“但是现场——”他们眉头皱了起来,满脸疑惑。
上官云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你们忘了,大哥昨夜血战柳逆,整夜未歇。天才亮,就马不停蹄地赶了来,饭也没吃上口,而楚教以逸待劳,所以暂时不落下风。”
众人频频点头。
有名白袍长老摆了下手道:“不然!右护法今早还是在这儿吃了个馒头,喝了碗豆浆。”
“卟!”费恩眼睛瞪圆了,喷出口唾沫星子,飞出半辆马车远。
他捂着肚子道:“如果不吃这点东西,只怕连站也站不住!”
“呜哈哈!”现场爆发出阵炒豆般的声音,众人捧着肚子,前仰后合。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两柄剑微微颤抖起来,发出阵“嘶嘶”如划破铁皮的声音。
楚含烟和玉空道长周身刮起阵阵狂风,使他们的头发、衣袖“呼呼”直往上飘,接着,二人在半空旋转起来,如同推磨。
就在他们旋转的同时,那股狂风“呼”地声,变了方向,变成了股旋风,围着两人飞速旋转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旋风变成青茫茫一片,卷起有三四层楼高,顶上冒着青烟,将两人笼罩其中,使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方圆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方,瓦片发出阵“哗啦啦”炒豆似的响声,不停地抖动着,好像随时要飞起。
二人手持宝剑,互相抵住,在半空旋转着,带着股旋风,围着他们“呜呜”地吹着。
如此过了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旋风中突然发出“咣”地声巨响,如同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