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准备婚事是这么累人的功夫,时不时就听见媒婆或是老嬷嬷疾呼不能这么做、不吉利,像脚不能跨门坎以免触犯户硬神,为新妇制的衣服不能有内袋,也不能以两块布拼接,连安床置鞋都有要求。
「宁可信其有嘛!」杜晴蜜嘟着嘴,就是解不开交缠的黑发。「人家就是不想剪跟你的结发呀……」才新婚头一日呢。
「傻瓜,解开就吉利了吗?」蒋负谦由床下匀来中衣披到她身上,长度可遮到她大腿,他则随意套了件裤子,裸着精实上身,扶着她的腰来到新房的梳妆台前,由抽屉内拿出把手缠着红棉布的利剪,直接剪下交缠的头发。「你待嫁时不是绣了几个荷包吗?挑个小的,换条长带子,让我戴在身上吧,永结同心。」
杜晴蜜点点头,从床下拉出木箱,里头放的全是她在省城无事可做时,老嬷嬷教她缝制的东西。她挑了个掌心大小的紫色荷包,利落地抽绳换上细线,再将剪下的结发收进里头。
「这个,可以给我吗?」她以双手捧着,护进心窝。这是他身上的一部分,若能随身带着,就如同他在一旁守护一样。
他差事多,光是省城跟鸣台山两处跑就够累人了,每个月至少还得来回两趟,现在婚事已经办妥,两人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不用这般辛苦,而她以后要学会耐得住寂寞,把家顾好,把自己顾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你呀,头一回跟我讨东西,也不讨个值钱点的。」勤检持家是好事,太过节省就不好了,虽然他未及富可敌国的程度,珠钗银饰、胭脂水粉等等疼宠妻子的小物事自认还买得起,她却从来没要求过,东西能用就好,用来妆点门面的饰物,只有在走出宅门时才有机会亮相,而且是为了保住他的面子才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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