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那样近，就像在他的耳边，他甚至可以感到那阵让耳朵发麻的吐气如兰的气息。

他张大了眼睛，素来波澜不惊宛如死水的眼眸，这一刻亮得惊人。

“宇文琛，那，你便做好准备吧。”那声音这一次似乎远了，带了些渺渺远远的味道，“我会一一摧毁，你所在乎的那些东西。包括你和凤岫的爱情……”

远处，终于有了雪之外的破风声。

宇文琛蓦地望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黄色的窈窕身影，似风般掠过。

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曾回头。

宇文琛顾不得去回想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这一刻，端方自持的天凰皇后，失了态，拔足狂奔！

他跑过无数个宫殿，无视他人的诧异眼光；他穿过无数的宫墙，不在乎脚底是否被磨出了血。他迎着雪，狼藉了雪狐裘，散乱了头发，就连眉间都覆盖了厚厚的冰霜。

终于在皇宫的一个高高的朱墙前停住。

再也无法前进。

这是皇宫的护墙，墙里，是困住人一生的繁华与孤独；墙外，是鼎沸的人声，笑容里有着他求而不得的自由。

“小羽毛……”宇文琛轻轻唤。

回应他的只有冰凉的雪。

“小羽毛……”他慢慢顺着墙根蹲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

雪地里，终于又有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却似一脚一脚踏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四顾，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男人。

皑皑如雪，皎皎若月，冰雕玉砌，风华惑人。

那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绝色。

那个男人冰凉的目光与他对视。很快移开，淡淡道：“还以为能有几分姿色。原来不过长得似路人。”

他身上原本带了敌意，却在看见宇文琛那张脸之后，连敌意都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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