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即将到达上海虹桥火车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秩序下车...”
一出站口,人流涌动,各自匆忙。
付译从袋子里拿出围巾,帮她系上。
“手给我。”天太冷了,男人帮她系围巾的模样,是这冬日里让她沉迷的暖意。
他又拿出毛绒手套,帮她戴上。
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男人般的模样了,身段一米八五,五官更加周正。
一件卡其色风衣,衬得他长身而立。
他拉过行李箱,牵起她的手,上海这座城市,有他太多的执念和隐晦的过去。
————
上海xx精神病院,两人下车之际,天突然下起了雪,下了满城。
也落了行人满身的雪...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看起来郁郁寡欢,护士低头和她说着什么。
她才从恍惚的神情逐渐找到聚焦,看着眼前的人。
付译慢慢上前,蹲下帮她捻好毯子,眼神平和柔软。
于淼突然想起那一年,少年总推着轮椅上的人与她背驰而过的画面。
“妈,今天心情怎么样?”他问。
轮椅上的女人伸出手,搭在他手上,不愿说话。
他常常会与医生联系,说她心里的结并没有解开。
“已经过去十年了,您还是那么痛吗?”他颔首低眉,轻轻的问出口。
女人眼神惊起一丝动容。
“或者说,您根本就不想走出来?”
“妈,我和从前一样,未来也不会变,我一直在等你好起来。”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恐惧,只是年少的我真正伤心的只是你的一生那么苦涩,苦的你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雪下得更凶了,一袭曦月,天就这么冷寂的,絮絮的落下。
“我常在想,您的一生如此,而我拼命想把你留下到底是不是在害你。”
“你自杀未遂,冠以精神病一名。”
妈,我想毁了之前我们三个人的承诺,此生不见。”
“我们一起见一面吧。”付译说出这句话来,好像千斤重的东西突然放下了。
女人一听,眼泪立马流出,神色抗拒,“不...我们说好的...我不想,不想...再害他。”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大衣的男人,逆着风雪而来,胡子满渣的他也难掩骨子里的儒雅。
他就是付译的父亲,十年前他父亲患上了很严重的燥郁症,在他喝醉不小心放了火的举动下,他崩溃了,因为他伤了自己的儿子。
从那以后,三个人约定除非生老病死,再也不见。
病因是他的母亲。
他的人生被拖得满目疮痍。
后来只要相处在一起,他控制不住的发狂。
所以,此生不见,就会保付译平安长大,不会跟他一样落下心理疾病。
女人无声的哭的面目全非,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与初见时那般儒雅。
“我走出来了,也有一个很安稳的小家,你呢?”男人就这么看着她,语气缓慢。
“对不起。”女人望着他,岁月更迭,她依然很爱他。
“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没扛住而已,承受不住也算错吗?”
“不能选自己的命运也是错吗?”
“变成这样,你有错吗?”
那些人好好的活着,依旧不变的活着,你该走出来了。
其实我们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跟我们一样的人。
于淼募的看见灯光下的雪,落下泪来,上前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爱你,我在你旁边陪着你。”
我的肢体语言,你听懂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