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安还未走进那具被遮住的女尸,就看几个刚刚从业不久的小警察在掀起遮盖布的一瞬间就远离了那具尸体,跑到河道旁大吐特吐起来。沈翊安撇了撇嘴,有那么可怕么。
谁知沈翊安在掀开白布的一瞬间,简直就要尖叫出声了。要不是她有温想强大的心理素质撑在这儿,她的情况比起那几个涉世未深的小警察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女尸脸部的皮肉组织整个都消失不见了,皮下的血肉以及毛细血管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散发出的血腥味已经隐隐有了些恶臭。她仅剩的一双眼睛还算完好,睁开的双眼因为心脏的骤停而瞳孔全黑,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她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沈翊安,让后者即是身处在骄阳艳艳的艳阳天里也依旧觉得后背生寒。
乖乖,这凶手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沈翊安不动声色的压下了涌上来的恶心,打开带来的简易工具箱开始对尸体进行大致的检查。
“尸体脸皮缺失,从切口处判断凶手应该用的是小型利器所致,但具体用的是什么凶器还是需要痕检科做对比后才知道。脸皮缺失的刀口很平整,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一名从事手术行业的医科人员,至少对方也要有一定的专业方面的经验。”
她注意到尸体脖颈处有大片紫色的掐痕,伸手轻轻转动了一下尸体的脖子,冲着蹲在尸体旁的周麒问了一句:“确定是机械性窒息死亡?”
周麒拿出小本本,打算开始做记录,回道:“是。”
沈翊安拿起尸体的手指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女孩儿的指甲修剪的光滑平整。问道,“有检查尸体指甲里是否存在皮屑组织么?”
周麒愣了一下,顺着沈翊安的动作看了过去,“温姐,这就是我初步检查时感到疑惑的地方。她除了脖子处明显的掐痕外没有任何生前反抗的迹象,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嫌疑人有价值的信息。如果不是她的脸皮被割死相凄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挑地方自杀的了。”
沈翊安勾唇笑了一下,“你是说她自己费那么大劲儿找个市郊河道边还掐死自己自杀的喽?”
周麒闻言知晓是自己犯蠢了,乖乖做着记录没有说话。
“没有任何挣扎迹象,也就是说她自愿被人杀害后还割掉脸皮?你这个逻辑有点意思......”沈翊安挑了挑眉,手指摸到尸体的小腿处几片灰色紫色的印记,按了按又立马隐在皮肤下消失不见,说道:“已经有小范围的尸僵的尸僵形成,初步判定死亡时间为6~8个小时。”
周麒在跟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奋笔疾书。
她又将尸体的脚掌抬了起来,发现脚跟处有几片已经凝固了血痂的细微擦痕,手指轻轻点了点,“这擦痕,说明尸体生前曾遭到过小范围的拖拽。她的鞋子有可能就是在途中找不到的,让常哥他们扩大一下搜索范围,看看这周围的河道附近什么的,兴许会有意外收获。”
周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温姐,昨个这个区域半夜下了点儿雨,加上这块儿地处河道边,环境杂乱什么的,有价值的线索已经冲的差不多了......”
沈翊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
周麒一看到温想这个表情,知晓她这暗含深意的笑容一出现就预示着有人要倒大霉,连忙狗腿道,“搜!干嘛不搜!我带人亲自搜!嘿嘿嘿,还是我温姐想得周到。”
沈翊安翻了个个白眼,明显不想搭理他。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她仔细的嗅了嗅,疑惑地问,“你喷香水了?”
周麒头埋在自己的衣服上仔仔细细问了个遍,“没有啊,温姐,你看我像那精致的人?”
沈翊安顺着香味目光又凝在了尸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若有所思的说,“回去取点尸体鼻腔的分泌物送到痕检科去,我想会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吧。”
周麒收起了小本本,连连应着,转身带着人去搜河道了。
沈翊安摘掉了医用手套,知晓这具尸体剩下的有用信息恐怕还要回到局里进行全面验尸才能获得,活动了一下手臂,就见杨队带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老人走了过来。
杨队:“这位就是报案人,我想他可能对你调查有帮助,所以就带了过来。”
沈翊安点了点头,看着老人盯着她有些惶恐的模样知晓他恐怕也被吓得不轻,出声安慰道:“老人家,您别害怕,你能给我说说,您报案时的大致嘛?”
许是看到这个女娃娃看着亲和,老人紧绷着神经舒缓了些,娓娓道来,“我家就住在附近要拆迁的窝棚里,平日里经常在这块拾荒也没出过什么事儿。今儿早上老汉我七点钟左右到这儿拾荒,老原地看这个白色的东西躺在地下以为是一大块反光的铁皮呢,谁知走近一看,那是个死了的女娃娃躺在地下,还被人割了脸皮,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