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身走回马厩时,叶念安心间对阿春底细起了怀疑,决定先用薄纸做下试探。
遂避在马厩阴凉下取出地图,整了整衣衫后,复又回到阿春面前。
此时的阿春已然接回地气,恢复了些血色,不若方才从冰窟窿里爬起时的惨白。
阿春轻轻挟住薄纸,低头又看了一遍,开腔悠悠道来。
“约莫十年前,我爹爹跟随村中长辈进山行猎,那时我年岁尚幼,不懂甚猎捕技巧,只知男人进林擒服猛兽是值得炫耀的事。
自家爹爹又是村中行猎队伍中的翘楚,我自是以此为傲。
记得爹爹出发那日,我本是觉得有趣,想随其同行学艺取经,却被爹爹强行拦下。
他老人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只让我在家等候他的凯旋归期。
村中猎队出发后,我与几个玩伴日日在村头伸颈而盼,却天天失望而回。
直至七七四十九日后,终于等来了与爹爹同行猎队中,隔壁村头上了些年纪的黎老头。
据说那黎老头回村时左眼已瞎,肩头血肉模糊,全身伤痕累累。
似是受了甚惊吓,话都说不利索,只剩了半口气,与活死人无甚两样。
转过日来,那黎老头气绝身亡。
听他家里人说,黎老头断气前口中一直重复念叨着什么,面儿上神情迷茫至极,宛若中了邪一般,旁人屡唤不醒。
嘴中念词似乎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却又无人能够听懂。”
说到此处,叶念安暗暗发觉,阿春初时平静无波的眸子,已转由当下的双眼闭合,陷入往事沼泽中的痛苦神情。
“除黎老头,无人幸存。
两个月前那支出村行列的队伍,全军覆没。我爹爹亦包括与此,至今未寻见尸首。
村里有人隐隐听出了黎老头叨叨念语中,反复出现的凤林…金瓶…’几字,其余便只有那天神才懂的佛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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