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忍不住回想当时的情景，回想的越多，当时的记忆就越清晰，我连那种被打断的草渗出来的汁水混合着鲜血的味道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依旧萦绕在我的鼻尖一样。

还有当时纷乱闪烁的火光，照在阿娘满是汗水，头发凌乱的脸上的样子，她的脸色有些发黄，一半的脸被照亮，另一半在黑暗中，眼睛里满是恐惧。还有她冰凉的手抓着我的胳膊，颤抖的感觉……”

小粟整个人都僵了，他何尝不是呢……听裘金豆这么说着，他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里，他因为紧张，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紧，心脏在砰砰的狂跳……

小粟用力吐出了一口气，双手抱着额头，才让自己平复了下来。

就听裘金豆说道：“……我以为柳姨手下的人，都在做正义的事情，替受冤的人报仇雪恨，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都收到门下，给他们吃穿，养活她们。可是今天柳姨亲口说，他们不是在扮英雄，是在做生意……我想了想，既然是做生意，那那些没钱的人估计连门都摸不到在哪里，更何况报仇雪恨呢？……既然是生意，那无所谓正义不正义，冤屈不冤屈，只要给钱的委托，都做吧？那那些被刺杀的人里面，有多少是因为他们助纣为虐而死了的呢？”

裘金豆顿了顿，很是失望和悲伤地说道：“那里面有多少孩子，就像你跟我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幸运，就那么在恐惧中突然死了呢……连自己为什么会死都不知道……”

小粟抬起了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去北边跑了一圈，想必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见的很多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随处随地都有发生……若是将心比心，我像你一样，一个也都看不下去。可是奈何到处都是，看的多了，慢慢地就麻木了，习惯了。你难道没有吗？路上看见横死在路上的人，难道还会大惊小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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