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鹿鸣来说，已经足够淡漠了。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忽然多了些怅然。

外公在世的时候常常勉励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

外公明明是个读书人，却偏偏缩在一隅当了一辈子的陶渊明。

外公曾经的愿望便是走遍祖国大好河山，可是如今这样好的时代，外公已然不在了。

思绪流转，看手机的时候，就忽然起了写文章的情绪。

“南君，皖舒州人，年古稀而逝，吾外祖也。故谓之公南。公少时朗如玉，族三房，独一子耳，故承三房之重，弱冠未及，尝背井离乡，居舒州梅城……”

不知不觉，夜色深至，周围甚至有呼噜声响起，她顿觉疲惫，浑身酸软无力。

“春暖花开，秋果累硕，香樟枝茂，池莲碧波，前庭枝叶如盖，屋后幽幽竹林，鸭逐鸡飞，鸟语犬鸣……”

天色微明，高铁服务已提醒。

“旅客朋友们，已到达舒州站，敬请拿好您的行李，祝您旅途愉快。”

除了舒州站，她拎着这个大包裹，而后看着天色微明。

她终究要去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苦难，不愿意承认的过去。

“妹子，要往哪里去？二十元钱不还价。”

“妹子到我来这里。我这里便宜，才十五块。”

“伢，你要到那去？”

方言在四处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这是很多年都没有听过的方言了，但是对于鹿鸣来说，那些童年里的记忆却是深刻不已。

熟悉，温暖，又悲伤。

当年父亲了无踪影之后这些亲切的家乡人，淳朴的农民家庭，碎碎嘴嘴叫她觉得难堪。污言秽语在周围倾泻而来，她和母亲，是被驱走的。

可是如今还要回来。

她不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爷爷，当初站在村口，站在茅草屋外，大声骂着母亲是丧门星，自己是野种的那个爷爷，说父亲不是他的儿子，是捡来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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