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漫天的星星闪烁在夜幕中,仿佛织开了一张绚丽的大网。
郝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平日里如骄阳一般绽放的人儿,在此时脸上血色尽消,眼中似乎略过一抹藏在深处的恐惧。
那是对亲密关系的抗拒。
在祁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祁恒早已把她当做是亲生女儿。她活得放肆而恣意,渐渐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可是有些东西是存在于生命里的,即使记忆会淡忘,但那种潜意识里的情绪,却无法轻易消除。
她的手指上还留有当年暴力之下踩断的痕迹,小指微微蜷曲着,无法伸直,那是关节的骨头没能完全长好留下的后遗症。
模糊的画面里,五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抓着画家的腿让对方陪她玩。
她用手指扒着腿,四肢并用向上爬,却因为站不稳摔到一旁,颜料溅起洒在画卷上,弄脏了她生父忙活了大半个月的“作品”。
男人暴跳如雷,抬脚便踹。这样还不解恨,他燃烧着愤怒的双眸盯上小女孩作乱的手。
一只白白胖胖,像莲藕般可爱的小手。
真是碍眼啊,画家想。
果然孩子都是麻烦的生物。
男人绽放出一丝残忍的,诡异的笑容。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抬起脚,趴在地上的女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笑呵呵地伸手去抓男人的腿。
脚掌重重地落下,鞋子下面冰冷的凸起按在女孩娇嫩的指节上,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因为剧痛而哭叫,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隐约中只能望到男人报复性大笑的脸。
那是她的父亲,她儿时的天。
她不断地求饶,却只是更加激发了男人的兽性,那一个夜晚对她来说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靥,那意味着她刚刚建立起亲密信任关系的崩塌,在她儿时的认知里,自己最亲密的人,却是会不择手段伤害她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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